你就會發現他其實和以前那個人一模一樣,他們總是把值得自己守護的一切,看著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
而在墜入地獄之後。
黑夜城事實上早就已經成為了他的第二個家,因為是他跟著主母,一點點地建立了這座位於地獄當中的神聖之城,他對這座城市的感情,要遠比這裡所有人都更加地深厚。
她低聲道:
“而現在全忘了,他全部都忘記了……”
林恩的心也隨著她的這句話,也仿佛一下子沉入了那冰涼的潭底。
沉默著。
很快。
他們終於沿著那長長的階梯,來到了那更深的地下。
吱嘎——
當他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那個空曠的大廳的最中央,那個伶仃地低頭坐在那裡的那個熟悉的背影。
滿目的寂靜中。
他低著頭似乎不斷地在腳下的地麵刻畫著什麼,甚至就連大門打開的聲音都仿佛沒有聽到。
而在那大廳的地板之上,在那漆黑的牆壁之上,到處都是那刻畫的痕跡,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又似乎是想要將什麼東西連貫起來,你的手指劃過那牆壁時,你能夠清晰地看到那線條勾勒出來的那仿佛是來自古老時期的斷片。
你能看到那原始時期的茹毛飲血。
看到那王國部落時期的祭奠與征伐。
一直到工業時期。
一直到那代表著靈能般的虛無的飛升。
他抬著頭,怔怔地仿佛走在那曆史的長河中,可是那依然隻是紛飛的斷片,就像是一段又一段迷失的無法連接起來的碎影。
“您在畫什麼麼?”
林恩問道。
艾雯爵士低著頭,拿著石塊依然在腳下的地麵銘刻著,他就像是沒有聽到林恩的話般,一句話也沒有說。
就像是一個渾噩的亡靈。
沒有知覺。
也沒有認知。
隻是當林恩走過去時,他看到了他一筆一筆地在地麵上刻畫的東西。
那一刻。
林恩猛地咬緊了牙關,用力地扭過了頭,緊握著顫動的手,不讓那些東西從眼眶中掉下來。
他渾噩地低著頭刻畫著。
他刻畫著那樣的一個少年,他就像是一個笨蛋一樣跟在他的身後,吊兒郎當地似乎要呼呼大睡地聽著他講解著那些靈能的知識,雖然總是非常不省心地惹來一堆又一堆讓人頭疼的麻煩事,還十分的不著邊際。
但是看著他掌握了自發地掌握了靈能的使用方式在他的麵前炫耀的時候……
他手中地石塊落下了最後的那一筆。
畫裡麵的那個人呀。
他的臉上帶著那希望而欣慰的笑容,就仿佛終於由衷地找到了下一代的傳承者。
怎麼想。
也都似乎無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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