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臭小子,翅膀硬了?來,比就比。”秦揚輝童心未泯,忽然一指左邊:“你外公來了。”等秦克一愣神,他已提著東西邁開步子向家裡衝。
“老秦你還要不要臉了,一把年紀還玩作弊這招!”秦克笑罵著從後麵追上去。
“這叫兵不厭詐,你爸我最後教你的一個道理!”
“你可彆讓我逮著了!”
兩父子就這樣吵吵鬨鬨奔上二樓了。
沈秋宜挽起寧青筠的手,笑吟吟道:“彆管他們,他們從小就這樣,一個太老成,一個長不大,有時父子的角色都顛倒過來。”
寧青筠抿嘴笑道:“我覺得挺好的,我家裡人都太嚴肅了,我反倒有點羨慕這樣的家庭氛圍。看樣子伯父的腳傷是完全好了?”
沈秋宜笑著點點頭,又悄聲問:“青筠,你悄悄告訴我,這次秦克爸爸做手術花了多少錢?醫生那邊開單說是二十多萬,我覺得似乎不應該才這麼點錢。”
“這個……”寧青筠不擅長說謊,嘴兒張開臉就紅了,她有些慌張地用手指繞著發絲,一圈圈地纏啊纏:“就是二十多萬……聞校長與那醫生是熟人,打了折扣。”
實際上哪止這個數字,二十多萬隻是個零頭,秦克怕自己老爸知道真實價格後不舍得花這筆錢,便私下裡交了三百萬,隻讓老爸老媽交餘下的二十多萬。
沈秋宜久曆社會,表麵迷糊心裡明白著呢。她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了,笑笑拉著寧青筠的小手,道:“青筠,走,伯母給你買了幾套新衣服,你待會吃完飯試試合不合適。”
“嗯?您不用這麼破費的……”
“不用和伯母客氣,咱們可是一家人。”
第二次在秦克家裡過春節,寧青筠已不像初次登門那樣緊張,而且家裡也重新進行過裝修,把秦小殼的床換成了大床,為的就是方便寧青筠來家裡時住得舒服些。
今年秦克家裡的年夜飯比較熱鬨,外公沈鐵山也聞訊而至,正好舅舅一家也來探望沈鐵山,於是又跟了過來,兩家人湊在一起吃年夜飯,歡聲笑語不絕。
年夜飯裡的話題自然是圍繞著秦克和寧青筠的,比如近一年來的學術成果、取得的大獎,沈鐵山這回已板不起冰山臉了,隻是樂滋滋地讓兩人再接再勵,爭取來年取得更好的成績。
表妹沈思思則拉著寧青筠問出國作學術報告、領獎的經曆,聽得連連咋舌,看向寧青筠的目光變得分外崇拜。
表姐沈恬恬見到秦克和寧青筠時,也沒了以往的傲氣,反倒自嘲地說起在學校被人追著要表弟簽名的事,還開玩笑地問了句,你倆能不能一口氣幫我簽五十個名,我回學校就立馬身價暴漲,成為無數人討好的對象了。
飯後秦克難得清閒下來,便拉著寧青筠,幫表姐沈恬恬錄了個拜年的小視頻,祝她班裡的同學們春節快樂雲雲,沈恬恬錄完後連連道謝,喜滋滋發到班級群裡炫耀了,心裡對表弟和表弟妹的一點小芥蒂小妒忌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寧青筠見沈思思一臉也想要又不好意思提的樣子,便主動過去詢問,並幫她也錄了一個,樂得小姑娘整晚都抱著手機睡不著。
年三十的夜晚,春晚是慣例的重頭戲,小鎮裡更到處是煙花與爆竹,等到了晚上九點多,秦克與寧青筠短暫的清閒時間宣告結束,兩人很快就被電話與短信淹沒了,來自全國各地四麵八方的親朋戚友都通過打電話或者發信息的方式,送來了春節問候和祝福。
尤其是寧家那邊的許多親戚,距離上次家族大聚已過去了快一年,兩個年輕人一飛衝天之勢越來越明顯,大多數親戚都放下了成見與嫉妒,紛紛借著春節的理由,讓同輩份的子女主動結交秦克。
當秦克發現需要回複的對象實在太多了,而批量回複又顯得敷衍而不夠真誠禮貌,便乾脆讓微光控製他的微信賬號自動回複。
現在v3的微光已能很好地完成這項工作了。
秦克則拿著寧青筠手機,兩人一起向遠方的爺爺寧景光、奶奶楚覓梅視頻通話,相互拜年。
剛放下電話,一大群人登門拜年,這回是鎮裡的領導們,他們聽說秦克和寧青筠在便趕緊過來提前拜年,又送上了寫有“青平數學英才”的牌匾和裝在信封裡的厚厚獎勵金,以表彰秦克對家鄉的數學事業的巨大貢獻,還悄聲通知說初一早上市裡的大人物們還會來拜年,請兩人務必不要出遠門雲雲。
握手、寒暄、合影,一係列流程走完,已快接近淩晨了,鎮裡的頭頭們心滿意足地離去了,而在四周圍觀的鄰居們也滿臉羨慕給秦家送上祝福,又扯著自己家的孩子教育要向秦克寧青筠學習,才各自散去。
淩晨是青平小鎮慣例的守夜時間,當指針指向零點時,秦揚輝扛著一大串的鞭炮過來遞給秦克:“秦克,你滿二十歲了,以後這鞭炮你來放。”
一般來說,按遠州當地習俗,點鞭炮的都是一家之主,秦克明白老爸的意思,笑著接過,將鞭炮掛起,做了個手勢,秦小殼興奮地大叫著,拉起寧青筠躲得遠遠的,兩個女孩相互幫對方捂著耳朵,特彆有趣。
秦克用打火機點著引信,然後飛快退開。
響亮而喧鬨的炮竹聲便“劈嚦啪啦”地照亮了家門前的空地,秦克退到寧青筠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空氣裡充滿了爆竹的氣味,還有寧青筠身上那熟悉好聞的青檸般的少女體香。
秦克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遠處燃燒的鞭炮,心中又湧起了新的鬥誌。
新的一年,來了!
“嗯,新的一年最大的目標與任務就是拿獎,希望能順順利利地拿到菲爾茲獎,希望家人都平平安安身體建康,希望小妹學業進步,希望世界和平,還有,希望小白菜一直都能這樣甜甜蜜蜜地留在我身邊。”
秦克默默地許著新年的願望,不過許到最後一句時忽然笑了。
這個根本沒必要許願,隻要自己緊緊地握住小白菜的手,這輩子都會永遠像現在這樣,幸福甜蜜地與她在一起,不是嗎?
秦克笑著,將寧青筠捂著秦小殼耳朵的小手握住,然後將她摟入懷中。
秦小殼哇哇大叫:“老哥你太不仗義了,寧姐姐這時在幫我捂著耳朵啊啊啊啊——!”
就在這片吵鬨歡樂中,新的一年到來了。
而與此同時一封來自遠方的郵件,正漂洋過海地寄往京城的清木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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