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何念.寂靜歡喜03
深夜，皇宮。
佛堂裡的燭火比往常的要明亮很多。
因為當今天子入夜後來了佛堂，到現在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佛堂外站了十幾個隨時侍候的宮人，他們不被允許進去，隻能在外麵候著，誰也不知道要侯到什麼時候。
“皇上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等著吧。”
“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看情況，至少醜時吧。”
然而醜時過半，沒等到天子出來，反倒把太後等來了。
“皇上這是打算在佛堂住下？”太後一個人進了佛堂，難得沉下了語氣。
何念不接話，但心裡是不服氣的——為什麼一定要另有目的，周小舟的目的就不能單單隻是他？明明表現的對他很有意思。
聽聞皇祖父年輕時雖是個聖明賢君，但臨老時毫無預兆退位給太子這事讓大家頗有微詞。
何念的手指在膝蓋上用力抓了一下，吐了口氣輕聲道：“母後，兒臣能不能——”
何念身在佛堂，卻沒有跪，他身著寬鬆衣袍坐在蒲團上，披散著發，單手支著腦袋陷入沉思，見是太後來了，斂起衣袍行禮。
太後：“哀家要是不來，你是不是打算在這枯坐到天明？”
“念兒。”太後打斷何念的話，問他，“聽說那周小舟是個很特彆的姑娘，不論是對你還是對隨風，都是不畏懼不討好，很肆意的性子？”
畢竟，在位皇帝身體康健，好端端的就退位的實屬不多。
何念其實挺喜歡早早退位的皇祖父的。
太後：“佛祖麵前不可妄語。”
想到那水光瀲灩的一抹緋紅，何念嘴角抿了抿，垂下眼：“兒臣好勝心強，被人輕薄了，總想反擊回去。”
太後預感不好：“念兒做了什麼？”
何念不知道太後突然提這個乾嘛，但還是回道：“嗯，是這樣。”
太後眼皮跳了跳，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太後很少主動提起皇祖父。
太後拉著一個蒲團跪下，先虔誠地朝佛像伏身跪拜，這才直起身，皺著眉道：“衣冠不整，滿身酒氣，也不怕得罪了佛祖！”
太後長長歎氣：“這樣特彆的姑娘，不適合進宮，如果不是另有目的，她是絕對不會想待在宮裡的。”
“佛祖大度，不會怪罪的。”太後都跪著，何念也隻好跟著跪下，“大半夜的，哪個不長眼的驚動了母後休息？”
一個又字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何念默了默，想騙人。
何念搖頭。
何念歎氣：“兒臣就是覺得這裡清靜，過來坐坐。”
“念兒！”太後語氣重了幾分，“還記得你皇祖父為什麼鬱鬱而終嗎？”
何念隻好承認：“嗯，母後聖明。”
何念愣了一下。
太後沉默了一下：“你今天又出宮了？”
太後：“所以？”
divcass=”ntentadv”何念：“兒臣回來思過。”
太後問：“可是朝堂有難事？”
那時他正是剛剛記事的年紀，父皇忙於政事根本沒空管他，卻派了一群太傅把他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唯一的空閒消遣就是皇祖父帶著他出宮抓魚烤魚。
隻是好景不長，在他能記事的年紀，不到一兩年的時間，皇祖父就崩逝了。
於是烤魚的味道，隨著時間的一去不返，成了年幼記憶裡最令他念念不忘的特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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