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忌看到朱超石,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一下,他提著大戟,指向朱超石,破口大破:“朱超石,你這個叛徒,枉我剛才還在為你說話,說可能是妖賊假借你的名義,想不到,你真的投敵叛國了,寄奴一世英雄,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逆徒?!”
盧蘭香格格一陣嬌笑,突然伸手挽住了朱超石的手臂,小鳥依人似地半靠在朱超石的身上,聲音柔媚酥骨:“因為,加入神教,可以和我雙宿雙飛啊,這人間的極樂,豈是在你們北府軍的這些臭男人裡可以享受的?”
何無忌的臉色一變,他以前跟天師道作戰多次,自然是認得盧蘭香,恨聲道:“妖女,原來是你誘惑的朱超石,你不是徐道覆的老婆嗎,怎麼會…………”
盧蘭香的粉麵含霜,從朱超石的身邊直起了身子,冷冷地說道:“神教之中的事,何需向你解釋?情之所至即是夫妻,恩斷情絕即尋新歡,就象超石在你們北府軍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豈是你這種迂腐之人可以明白的?!”
何無忌索性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勾搭叛徒,倒也是絕配,我倒是想看看,你們能快活多久?!”
何無忌身後的北府軍士們齊聲大吼:“叛徒,,拿命來!”
他們抄起武器,就要衝上去戰鬥,盧蘭香冷笑道:“不自量力!”素手一抬,身後的幾十名天師道的弟子們,出手如風,一串飛刀與手戟,如飛蝗般地射出,四麵八方小船之上的天師道弟子們,也紛紛抽弓放箭,這二十多個北府軍戰士,頓時就給射得跟刺蝟一樣,紛紛倒地,而何無忌儘管把蘇武節揮舞得如同風車一般,看似水潑不進,但惡戰已久,之前身上也受了點輕傷,麵對這種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終究還是有兩箭突破了他的防禦,一中左肋,一中右肩,他大吼一聲,噴出兩口鮮血,奮力地擊飛了兩枚射向麵門處的飛刀後,就隻能駐戟於地,靠著內艙的大門口,吐著鮮血,大口喘氣了。
幾個天師道的弟子狂笑著跳下上了甲板,大叫道:“何無忌,受死吧!”
說著,這幾人就抽出長劍或者是拿著漁叉,上前去殺何無忌,何無忌一咬牙,用力拔出肩上的長箭,奮力一擲,這一箭,去勢如閃電,直接就貫穿了衝在最前麵的一個天師道弟子的喉嚨,直接打得他手中的長劍脫手,跪地抓喉,手剛剛伸出一半,就在喉骨之間傳來一陣“荷荷”的怪聲,終究還是倒地斃命。
可是其他四名弟子,卻是不以為意,蹂身而上,與何無忌戰作一團,劍光戟影,配合著幾人的呼喝喊殺之聲,頓時就絞在了一起。
海龍號上,朱超石的心都在滴血,他很想去救何無忌,卻是無能為力,一邊的盧蘭香倒是看得興致勃勃,不停地點頭道:“這何無忌還真的是武藝高強啊,重傷之下,麵對五名神教的總壇精英弟子,都能不落下風,要是平地裡打起來,恐怕數十名高手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呢。”
朱超石咬了咬牙:“隻可惜,他剛愎自用,舍長就短,為了偷襲南康而棄陸登船,在這裡中了神教的埋伏,不僅自己要身死此處,還連累了數千精銳將士,把自己的一世英名,都送在這裡了。”
他嘴上雖然是這樣說,眼中卻是不自覺地開始泛起了淚光,連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盧蘭香的秀眉微蹙:“怎麼了,麵對昔日的上司,主帥,又心軟了,舍不得殺他了嗎?超石,我今天可是在眾人麵前說了剛才那話,再也回不去徐道覆那裡了,你若還是三心二意,給人拿住什麼把柄,不僅你活不了,還會拖累我。”
朱超石的心一橫,暗自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哪怕拚了這條命,也要想辦法救走何無忌,當下唯一的辦法隻有借著搶功去跟何無忌搏鬥,想辦法讓他生擒自己,也許,這盧蘭香還會投鼠忌器,讓何無忌能挾持自己逃出生天,就算此計不成,能跟何無忌死在一起,也沒有遺憾了。
他想到這裡,笑著拾起了盧蘭香的手,輕輕地在手背上吻了一口:“蘭香,我既然背叛北府軍,入了神教,今天又殺了這麼多北府軍中人,又怎麼可能再回頭呢?這何無忌又不是劉裕,跟我隻是普通上下級的關係,哪談得上什麼交情?何況,有你在,就算劉裕來了,我也不會讓他拆散我們的!”
盧蘭香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轉而還是抽回了素手,冷冷地說道:“男人的話都是靠不住的,當年徐道覆也說過會給我一生的幸福,結果呢?你隻有拿出行動,親手殺了何無忌,才能證明你的這些話。”
朱超石心中一動,這盧蘭香可以通過射殺的方式解決何無忌,卻這樣先派幾個總壇弟子去拿命消耗何無忌,再讓自己上,分明是一來要檢驗自己的忠誠,讓自己手刃何無忌,再不可能回頭。剛才她故意放走的那一小艇的晉軍官兵,恐怕就是要作這個見證的。二來,也是要讓自己斬殺敵軍主將立下大功,這樣才好名正言順地離開徐道覆嫁給自己,讓自己以後有機會獨掌一軍與徐道覆分庭抗禮,不過,這樣就給了自己救下何無忌的機會了。
他連忙哈哈一笑,豪氣乾雲地說道:“這有何難,我現在就去為你取下何無忌的首級。”
他說著,一把抄起身邊的大戟,右手抓住了船邊的爪勾,緣索而下,盧蘭香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石頭哥哥,小心!”
當朱超石重重地落到甲板上,在一地的屍首中,緩緩地站直了身子時,何無忌的蘇武節,緩緩地從站在他身前的最後一個天師道總壇弟子的身體裡抽出,可以看到血刃從這個劍士的背部慢慢地褪去,隨著何無忌的一腳踢出,屍體仰天而倒,而其他的三具屍體,以各種姿勢倒在他的身邊,血水從他們身上的致命傷口流出,一如何無忌身上三四道新添的劍傷口子,兩個戟士,這樣相對而立,何無忌抹了抹臉上的血,持刃直向朱超石:“來,叛徒,取汝萬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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