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徐逵之咬著牙,沉聲道“明白了,我來這輛車,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我就是要所有人知道,我徐逵之,是個戰士,不畏生死的戰士!”
朱標的身子微微地晃了一下,他回過頭,看著徐逵之,眉頭輕皺,點了點頭“你就是大帥的女婿徐逵之?”
徐逵之正色道“這裡沒有大帥的女婿,隻有一個北府軍的戰士,朱督護,不用對我有什麼特彆的,我跟這車上所有的兄弟們一起,隻求勝利和榮譽。”
一個黃臉的軍士笑道“徐逵之,我們這車的人,全是犯了軍法,行將處斬的,為了立功贖罪才上了這輛車,你何必來這裡送命呢?”
徐逵之看著朱標“難道朱督護也是…………”
另一個三十多歲,大胡子的老兵搖頭道“標哥可不是死罪,他是部下犯罪當死,但那個部下是家裡的獨男,所以他才願意以身代之,出現在這裡。小子,你現在走還來得及,這是假帥車,也一定是燕賊攻擊的重點,看你連個戟都擺不好,一看就是文士,彆在這裡把小命送了。”
徐逵之咬了咬牙“無妨,上了戰場,就要有戰死的覺悟,我不能失了我嶽父的威名,無論是我們徐家,還是劉家,都不出孬種逃兵!”
朱標哈哈一笑“好樣的,真不愧是大帥的好女婿,沒給你嶽父丟人,兄弟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戰車上所有的戟手們齊聲道“聽標哥的。”
朱標轉頭看著徐逵之,沉聲道“徐逵之,守好你的位置,握好你的大戟,一會兒敵軍可能會攻擊我軍的車輪,千萬要站穩了!”
徐逵之笑道“剛才在後麵我看清楚了是如何應戰的,放心吧,朱督護…………”
朱標笑了起來“什麼時候了,還叫督護嗎?”
徐逵之連忙道“標哥。放心吧。”
朱標的臉上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大聲道“燕賊來了,兄弟們,乾活啦!”
說話間,前方的禦手一聲長嘯,戰車猛地一晃,向前衝去,而在這一線,原來靜止不動的三十輛中央的戰車,全都車輪滾滾,向前衝去,徐逵之一下子站立不住,幾乎身子都要向後跌去,在他的驚呼聲即將出口之時,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拉住了他的胳膊,而一股絕大的力量,穩住了他的身形,讓他站穩了身子,沒有掉出車去。
朱標嚴厲的目光掃在了他的身上“徐逵之,站穩了,彆摔下!”
鐵蹄之聲幾乎是瞬間而至,大地都在顫抖著,朱標的吼聲在徐逵之的耳邊回蕩著,震得他的五臟六腑都在顫抖,一如他這時顫抖著的牙關和手,畢竟,近距離地與敵軍戰鬥,這對這個年輕人來說,還是第一次,隻聽到朱標吼道“扔盾,擊刺!”
前方豎著的兩個木排,猛地給放倒落下,眼前的戰況,一下子開朗,黑壓壓的一片俱裝甲騎,已經衝到了本方的麵前,而十步之外,三根明晃晃的騎槊,直指禦手那裡。
朱標大聲道“擲槊,扔!”
車上的兩個軍士,手裡拿著的是兩根三尺左右的斷槊,在木排落下的一刹那,就用投擲標槍的姿勢,把這兩根斷槊狠狠地給擲了出去,幾步的距離,敵騎根本來不及閃躲,而手中抄著長長的騎槊,更是無法揮舞格擋,兩根短槊,頓時就穿透了這兩騎的胸口,這兩名騎士,悶哼一聲,倒頭就是落馬,而騎槊也隨著他們的屍體,同時落到了地上。
而另一根長槊,則狠狠地紮進了禦手左邊的擋板之上,隻聽到“叮”地一聲,火花迸射,那是硬碰硬,鐵紮鐵的聲音,在徐逵之這裡看來,這根明晃晃的騎槊,直直地紮過來,卻是瞬間扭曲,鼓起,槊身從水平的狀態,變成了一個圓圓的弧線,而馬上的騎士,也是同樣地驚訝不已,站在馬鐙之上,手裡仍然緊緊地握著槊尾。
當這根長槊的槊杆,彎曲到最大的角度時,隻聽到“叭”地一聲,巨大的衝力,把這根彎曲的騎槊槊杆,給狠狠地彈回去了,而那名騎士,給彈得直接從馬身之上,倒飛了出去,他的手裡仍然緊握著那根騎槊,而整個人的身體,卻是以一個向後飛行的空中飛人的姿態,狠狠地砸中了五步之後的一個騎兵,兩人一馬,頓時就了下來,滾滾的車輪繼續向前,從他們的身上碾過。
徐逵之瞪大了眼睛,轉而看向了後方,隻見兩具全身重甲的身體,已經迭在了一起,給壓成了一堆肉泥,而一匹披甲的戰馬,兩條前腿正好搭在這兩個身體之上,也是明顯地折斷了,剛才那車輪壓過兩人身上的時間,所有車上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向上的衝力,繼續一顛之後繼續向前,隻有看到了地下給碾過的敵軍,才知道這戰車碾壓之力,竟然恐怖如斯!
朱標沉聲道“修武,沒事吧。”
那個名叫修武的正是這車的禦手馬修武,他一邊繼續控著韁繩衝鋒,一邊沉聲道“沒事,好好的,多虧這精鋼車板,連騎槊也刺不穿哪。”
朱標大聲道“兄弟們,準備迎接敵軍從側麵衝擊,全給我橫好戟,站好腿,徐逵之,站穩嘍!”
徐逵之咬著牙,他把腳死死地站進車廂上一個小洞裡,這是特彆為車上的人平衡所挖的,所有的戰士都這樣把右腳的腳尖伸進去,如同騎兵們站在馬鐙上一樣,可以保持自己的身體穩如泰山。
徐逵之緊緊地抄著長戟,看著前方的敵軍已經避開了馬頭,直接向著車側橫衝過來,他大聲道“站穩了,殺賊啊!”
說著,他狠狠地一戟刺出,因為他發現,本方的這一戟,長度比起敵軍的馬槊,似乎要短了三尺多,一個衝過本方戰車,從側麵馳過的俱裝甲騎,長槊一擊,這一下,衝著車輪就紮了過去,而他狠厲的叫聲,如同在徐逵之耳邊響了個炸雷“吳兒,翻車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