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鬆風道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你怎麼會這樣想?騎兵對衝,不應該是兩邊都降速,然後在一起混戰嗎?按我們的計劃,在混戰的時候,我軍的步兵跟進,然後就可以配合我們,殲滅敵騎呢。”
齊千裡冷笑道“鬆風哥,你對騎兵作戰還是不太熟啊,這兩邊全力對衝,怎麼可能停下來廝殺呢,除非是衝過去之後,再各自調轉馬頭,反衝回來,這才是正常的騎兵對衝戰法,你怎麼連這個也不知道呢?”
鬆風道人的臉色微微一紅“這個,我身處南方,本身就很少指揮騎兵作戰,這些門道,確實不太清楚啊。”
齊千裡笑著擺了擺手“好了,不清楚也沒關係,你看,現在大隊的晉軍騎兵可能是看到我們騎兵殺過來了,有些慌張,在後撤了,而先頭的騎兵則是在迎擊,你可知道他們為何這樣做?”
鬆風道人若有所思地說道“他們一開始列的陣,是準備衝擊我軍的步兵方陣的吧,現在看我們騎兵出擊了,要重新調整陣形了,是不是?”
齊千裡滿意地點了點頭“正是,他們開始衝擊的時候,是以一字騎陣想突擊我軍的步兵後方,但現在我軍的步兵已經有了準備,在陣線之前布置拒馬和障礙,奇襲已經不可能,另一方麵,我們的騎兵主動迎擊,他們的這個陣型不適合騎戰,要回去後重整,所以先派少量騎兵上前攔阻,想要為後麵列陣爭取時間。”
鬆風道人哈哈一笑“那正是給我們機會了,也就是說,我們隻要動作快,衝得凶,那可能一舉就把這些晉軍騎兵打破啊。”
齊千裡的眼中閃過一絲戰芒“不錯,就是如此,現在情況有了變化,我們要利用晉軍陣形未穩重組之時,騎兵先衝,步兵繼之,一舉把其殲滅,如果晉軍的陣形嚴整,一次衝不完,那就要步兵上前與之接戰,我們騎兵衝到其後方,見機再回殺,鬆風哥,你現在去跟李南風說,讓他馬上前出,不要在後麵縮著了。”
鬆風道人連忙說道“那你在前麵戰鬥,一定要當心,不要中了晉軍的埋伏。”
齊千裡哈哈一笑“放心,我最了解這些晉人了,他們的騎兵都是些花架式,哪裡打得過我們這些馬背上出生,馬背上生活的戰士呢,看到我們的騎兵出擊,他們就害怕了,所以要回去重組列陣,見勢不妙可能還會逃跑呢。”
鬆風道人笑道“你打仗,我放心,我現在回去召集人馬上來幫你,放心,就算李南風不動,你的那些後續步兵,還有我帶的中軍人馬,也一定會來幫忙的。”
齊千裡的眼中冷芒一閃“鬆風哥,這回我是真的拚了命,不要讓我失望。”
鬆風道人點了點頭,策馬帶著十餘個部下轉頭向回,他剛奔出十幾步,隻聽到後方一陣人喊馬嘶之聲,回頭一看,隻見剛才還衝在前方的百餘騎,已經有七八騎落馬,而對麵百步之外,晉軍卻是騎兵向著兩側前方弧形向前,馬上的騎手們紛紛彎弓搭箭,或者是持著騎弩,對著齊千裡等人就是一陣擊發。
齊千裡怒吼道“衝上去,殺光他們,一個不留!”而他的座騎也猛地一陣加速,帶著身邊的騎兵,就向著對麵的晉軍騎兵衝去。
鬆風道人的身邊,一個護衛低聲道“鬆風哥,齊將軍這樣猛衝,總感覺有中埋伏的可能啊。”
鬆風道人笑道“他肯衝擊就是好事,中埋伏也好,打穿敵陣也罷,都和我們關係不大了,我們隻要他能反衝,打退或者是阻緩晉軍的這一波衝擊,就是勝利啦,好了,回去收拾步兵,準備向前出擊了。記得要李南風的人馬,帶著那些輜重和箱子前進,一旦遇敵,就擺在陣前。”
齊千裡的心中,怒火中燒,一路追著前方的幾十騎晉騎,可是這些本應該騎術很差的漢人,卻是能不時地回馬放箭射擊,偏偏又射得很準,幾乎每一箭射出,本方就有一騎落馬倒地,追出三百多步,齊千裡身邊已經給射落了六七十騎,屍體從前到後,延續裡餘,而失了主人的那些戰馬則是在原地逡巡,成為戰場上的無主孤馬呢。
齊千裡的身邊,一個叫鐵頭的護衛一邊策馬,一邊說道“大頭人,這有點不對啊,晉軍這些家夥騎射很厲害,象是在引我們呢,不是敗退啊。”
齊千裡咬了咬牙“不管他們怎麼想,我們追出來了,就不能後退,再說了,攔阻我們的人雖然少,但肯定是晉軍的精銳,也是他們最厲害的射手,隻要追上,殺了這些家夥,那彆的就不在話下,現在離他們已經不到三十步了,衝上去,給戰死的兄弟們報仇啊!”
他一聲長嘯,揮舞著手中的長槍,猛地一踢座騎的馬腹,馬刺紮進了馬腹之中,座騎負痛長嘶,四蹄如飛,如離弦之箭一樣地向前奔去,而他帶領的這四百餘騎,也都紛紛效仿,全速衝擊,與前方的晉騎的距離,眼看著越來越近了。
突然,前方的晉軍騎兵猛地向左右一分,來了個瞬間的拐彎,齊千裡的心中一驚,猛地一勒韁繩,他這匹戰馬幾乎是原地刹車,而在他前方的五十多騎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仍然是向前衝去,一陣狂風吹過,前方的煙塵之中,突然閃現出了四五十步大車,就停在他們前麵不到二十步的地方,大車的上麵,則立著木板,上麵插滿了明晃晃的刀尖,齊千裡幾乎是脫口而出“該死,是刀車!”
但是他的聲音已經喊晚了,衝在最前麵的五十餘騎,根本來不及收住狂奔的戰馬,就這樣一頭撞上了這幾十部刀車,兩百多步寬的正麵,頓時一片慘叫之聲,血光迸發,人體被釘在這刀板之上,或者是戰馬撞上大車,直接把人掀翻落馬或者是直飛出去的景象,此起彼伏,而在這些刀車之後,響起了一陣響亮的吼聲“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