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東生沒有急著回答,手機通話是被監聽的,隻能換一種方式和李澍溝通。
“等你回家我和你細說。”範東生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他想到自己住的地方裝有家庭監控攝像頭,這本來是防賊的裝置,現在成了關東煮監視自己的利器,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那麼最原始的方式反而是最安全的,他想去拿一疊a4紙和筆,轉念一想,隻拿了一本雜誌走進了洗手間。
二十分鐘後,家裡攝像頭說話了,這種監控設備本來就帶監聽和通話功能,聲音嗲嗲的,正是關東煮在提醒範東生:“哥哥,你掉馬桶裡麼?怎麼拉個粑粑這麼慢?你不會在裡麵偷吃吧?”
範東生暗道慶幸,提了褲子按了衝水從洗手間出來,雜誌已經藏在身上,這時候開門的聲音響起,李澍公司距離這裡很近,她提前趕回來了。
李澍心急火燎,她的手機綁定著兩人的銀行app,範東生發工資她隨時掌握,沒事就打開app計算兩人有了多少積蓄,應該買何種理財產品,小算盤打的啪啪的,彆看錢少,這也是一種樂趣。
可是今天打開範東生的賬戶就發現不對,數字明顯多了兩位,從五位數變成了七位數,定睛一看,是一筆五百萬現金入賬,還看不到付方的明細,這下可把她嚇著了,趕緊給範東生打電話詢問,電話裡似乎說不清楚,她乾脆早退回來了。
“你來的正好,咱們發財了,得慶祝一下。”範東生一把拉住李澍,不讓她換鞋,拉開衣服拉鏈,裡麵的白t恤上寫著字:彆帶手機跟我出門。
李澍的爸爸也是警察,從小就機警,她知道事情不對勁,便不動聲色,把包放在鞋櫃上,跟著範東生出去了,兩人下樓,直奔江邊公園,這裡人少,攝像頭距離遠,比較安全。
但範東生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他把該說的話都寫在雜誌上,讓李澍閱讀。
李澍看著看著,哭笑不得:“你拿這個哄我,當我三歲小孩?”
範東生說:“是真的,誰也救不了咱們。”
李澍嗤之以鼻。
這時一對情侶正巧走過來,男的手機響了,接聽後一臉的古怪,走向範東生,將手機遞給他:“有人找你。”
李澍瞪著他。
範東生很自覺地打開免提,關東煮的聲音傳來:“哥哥不許有小秘密哦,任何事情都不要瞞著人家的啦。”
李澍劈手搶過手機:“還蘿莉音,你騙誰呢,信不信我撕了你!”
關東煮說:“嗚嗚嗚,姐姐不高興了,人家就知道,哥哥,你不會不要人家了吧。”
李澍說:“少來這套,你稀罕這個臭男人的話,就給老娘賬上再打五百萬,老娘把這個臭男人讓給你。”
關東煮說:“真的麼姐姐,嘻嘻,那咱們一言為定,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反悔誰就被拆成零件。”
電話斷了,李澍把手機還給那個莫名其妙的路人,再看向範東生時,已經鎮定了許多。
“很恐怖,對不。”範東生說。
“找爸爸求助。”李澍說。
“它不是人,這個邪惡智能可以隨便黑進任何網絡設備,你覺得一個快退休的老警察有辦法?”範東生反問。
李澍沉默了,這不是普通犯罪分子,找誰都白搭。
“它讓你乾什麼?”
“讓我替它殺人。”
“殺完之後呢?”
“殺完之後,賬上的錢它會收回去,抹除一切蹤跡,範東生被判死刑你覺得它會在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王洛瑤出現在旁邊,還冷冷地嘲諷他們。
“你不會真覺得它關心你這個給給吧。”王洛瑤繼續揶揄。
範東生嚇得半死,看向遠處的攝像頭,現在的攝像頭都是高清的,即便沒有拾音裝置也能通過口型辨認出人說了什麼,王洛瑤這不是在害自己麼。
不過轉念一想又回過味來,眼前這個高中女生也不是省油的燈,死了都能活過來的妖孽,保不齊和關東煮是一樣的產物。
“放心,我暫時屏蔽了它的信號。”王洛瑤說。
李澍盯著範東生:“她又是誰?”
範東生說:“和我沒關係,對了王洛瑤你是哪一頭的?”
王洛瑤說:“我和你家關東煮不是一頭的。”
範東生說:“首先,關東煮不是我家的,其次,請你大發慈悲幫幫我。”
王洛瑤說:“其實也簡單,你隻要不參與任何社會活動,待在沒有網絡的房間裡,它就拿你沒辦法,對了,你還得每天提供自己沒出門的證據,不然它會合成視頻陷害你,讓你百口莫辯。”
範東生說:“我帶幾個電工去凱賓斯基把它拆了不行麼?”
王洛瑤說:“那台機器人隻相當於肉雞,你拆了無濟於事。”
範東生說:“那查到幕後操控人,不管他藏在哪個國家,直接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