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賈寶玉,得了馮紫英許諾的日後到翰林院去混飯吃,也是興致高昂,這一段時間也收斂了許多,老老實實在家呆著,等待著日後能進翰林院染一身士林氣息。
這些情況都讓賈璉心思有些浮動,希望回來看一看賈家的變化。
賈璉回來,王熙鳳回來,巧姐兒和虎子,再加上王子騰,那邊還有秦可卿和史湘雲,還有甄寶旒、水中棠和穆檀幾女,紛繁複雜,似乎都和自己息息相關。弄得馮紫英還真覺得這個假期還不如沒有,自己竟然有點兒分身乏術的感覺。得到了馮紫英要過府拜會的消息,整個賈家都躁動起來了。
今日不同以往,賈家已無複有昔日的輝煌,甚至已經淪落到了要靠接濟為生的境地了。
搬到明時坊這邊來了之後,包括賈母、賈政、賈珍等人都覺得其實這邊條件更合適,十分滿意。
論規模雖然不及榮寧二府加起來那麼大,也沒有修了大觀園之後的榮國府那麼奢華,但是作為東平郡王彆宅,位置適中,環境幽雅,更為關鍵的是沒有那麼多宅院,也不需要那麼多人打理照應,花銷就要小了許多。
另外一個關鍵因素就是遠離了金城坊那邊賈家族人聚居區域,少了許多羈絆和上門打秋風的族人。
當然這春假期間已經有一些賈氏族人「發現」了這邊開始陸陸續續到來,也讓賈家意識到要擺脫這一幫如跗骨之蛆的族人不太可能,但能少一些算一些,能節約幾個算幾個。
「難得,鏗哥兒要專門過府來拜會,足見人家並沒有因為咱們家落魄了就嫌貧愛富不理不睬了。」
賈政捋須微笑,很難得的心情好了許多。
經曆了南京禁錮被迫出任南京禮部的這一劫難之後,他的精力也大不如從前了。回到京師就深居淺出,不太和外邊兒人結交,鮮有出門,隻不過現在家中老一輩就隻有他,大哥賈赦至今還在陝西那邊服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儘頭,若真的是要等不到大赦而要服完刑,估計這把老骨頭就隻能丟在那邊兒了。
可這個難題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都指望著馮紫英能幫忙,可是件件事情都指望人家,就算是娶了賈家女兒,那也不是每件事情人家都能替你辦得圓滿的。
「是啊,咱們搬到這邊來,都是鏗哥兒替咱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賈珍和蓉哥兒也都回來了,一家子不說團團圓圓,起碼也都能湊齊一個大概了,就看老大……」
賈母也歎了一口氣,仰起頭。
旁邊的琥珀趕緊替賈母地上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賈母才又道:「來了咱們還是得好好感謝一下,寶玉的事兒還指望鏗哥兒,環哥兒今年春闈大比,至關重要,明年正科,蘭哥兒還有機會,……
王夫人也接上話:「鳳姐兒說是初十回京,要去兄長那邊一趟,屆時也肯定要到這邊來拜會老祖宗,璉兒那邊也差不多,可能要說說巧姐兒的婚事,……」「哼,鳳丫頭來老身當然歡迎,可璉兒這個沒良心的,他老子現在還在陝西受罪,他卻在揚州花天酒地不聞不問,這一年回來了幾次?二丫頭這半年都回來了三四回了,府裡邊有難處,二丫頭在馮家那邊也不是當家的,都還知道接濟一番,可璉兒呢?我聽說他養了兩個揚州瘦馬花了都不下幾千兩銀子,還真把他給慣得,鏗哥兒也真是,……」
賈母一說賈璉富貴團麵臉就冷了下來,滿臉怒意。
準確的說,當家男兒裡邊,混得最好的莫過於賈璉了。
海通銀莊揚州號一直是整
個海通體係中生意最好的所在。
無他,揚州富甲一方,鹽商雲集,海通銀莊的牌子擺在那裡,任誰去,隻要不是蠢得太過分,都能混得走。
賈璉好歹也是大家出身,見過一些世麵,性子也好,吃喝嫖賭都能和揚州那些個商人們打得攏堆,所以牌麵上也都過得去。
揚州號生意一直不錯,加上馮紫英睡了王熙鳳之後心中始終還是存著幾分歉疚心思的,所以也給那邊頗為照顧。
現在賈璉的薪俸都開到了八千兩銀子每年了,加上其他一些花頭紅包收入,每年過萬輕輕鬆鬆,
有了這等收入,以賈璉的性子哪裡還能忍得住?
去年又納了一個妾室,還在外邊養了一個外宅,日子過得無比滋潤,哪裡還想得起京中一大家子的難處。
本來賈璉就對賈母一直偏愛二房,寵溺賈寶玉就頗多看法,長房一直被打壓,連賈赦都不受待見遑論他?
現在賈家落魄了,四麵漏風了,需要銀子接濟了,就想著自己了。
怎麼不去問寶玉呢?他也是嫡子,二十出頭的年齡了,乾啥啥不成,就知道混日子,憑什麼?
自己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這一年到頭陪著客戶吃喝嫖賭,容易麼?
家裡還有一大家子,兒子都生下兩個,還有一個閨女了,這還沒算巧姐兒,哪裡還有那麼多精力來管這些破事兒?
邢氏那邊是嫡母,不管說不過去,所以能偶爾北返一趟接濟一下,不是還有二妹妹在京中麼,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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