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你去山西,情況你大略知悉了,北麵事實上前期已經把豐州白蓮擠壓到了沿邊牆一線,但是得到素囊支持的豐州白蓮反而更有韌勁兒,加之柴國柱有些大意,一下子把河曲和保德丟了,局麵陡轉,連可嵐州和八角堡都有些危險了,但現在朝廷下了死命令讓其必須要把可嵐州和八角堡守住,也讓大同鎮從東麵出兵策應,具體情況怎麼樣,也不得而知,隻有你自己過去之後才知道了,……”
劉東?也知道朝廷對柴國柱很不滿意,對楊元也是有些看法,連帶著袁可立這個山西巡撫都受了牽連,但現在這種場麵也隻能捏著鼻子做下去了,自己去接了這一攤子,就得要力挽狂瀾。
“南麵實際上比較好解決,我也希望西北軍從南麵過去,能迅速打開局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確立你自己的威信,……”
劉東?有些發愣。
雖說自己對四萬西北軍從河南渡河在晉南打開局麵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是自己的嫡係,戰鬥力他還是有數的。
但是晉南現在情況應該是必晉北更糟糕,除了太原以北,整個平陽、澤州、潞州、沁州都糜爛了,可以說除了府城和州城還在官軍控製下,從陝西過來的亂軍和本地亂民合流,已然有不可控製的跡象。
柴國柱的山西鎮在南麵基本上沒有多少作為,當然這也和他的確沒有多少兵馬有很大關係。
現在這位小馮侍郎居然說比較好解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問題,這仗就這麼容易打麼?
劉東?甚至有些懷疑之前外界對這一位的吹噓是不是有些過甚了,可陝西局麵迅速平定又是事實啊,打遼東一戰也是實打實的啊,論理打過仗帶過兵的人,不該如此輕狂草率才對,怎麼現在這一位卻變得如此狂妄自大起來?
盤踞在晉南地區的亂軍亂民起碼在十萬之眾,自己再說能解決他們,沒有三五個月也不行,豈是這位小馮侍郎所說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能解決的?這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不過接下來的話卻讓劉東?目瞪口呆,一直到他離開時,都還暈暈乎乎。
等到走出門之後夏風拂麵,他才漸漸清醒過來。
什麼叫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裡之外,什麼叫未雨綢繆,一擊斃命,能怪人家能當二十多歲就當兵部侍郎。
這份本事無人能及,隻怕連其父都難以匹敵。
打發走了劉東?,馮紫英心裡也有底了。
他就是要看一看劉東?的狀況,基本上符合自己的判斷認知,那麼山西鎮交給他就能放心了。
五月廿二,宜嫁娶,史湘雲過門。
一頂小轎把史湘雲從偏門抬入馮府,徑直進了她原來住過,但是現在卻整飭一新的藕香榭。
伴隨起伏的小轎落地,踏入藕香榭中自己昔日的閨閣中,手指在梳妝台、拔步床間摩挲而過,最終回到床前,史湘雲也是思緒萬千。
最終馮大哥還是兌現了她的諾言,自己終於可以安心嫁入馮家了。
遙望西麵的稻香村,原來是珠大嫂子的,現在是沉姐姐的,西南麵的依然是葦杆編織成的柵欄,一看就知道岫煙的蘆雪廣風格不改。
西南角的綴錦樓隱約可見,難免曲折水廊通達的還是探丫頭的秋爽齋,正北麵不到五十步距離的暖香塢,原來一直念叨要出家信佛的惜春卻也早就改變了心意,和自己一樣成為馮大哥的枕邊人。
南麵更遠一些是林姐姐的瀟湘館,北麵更遠一些的是寶姐姐的蘅蕪苑和寶琴的紅香圃,還有李玟李琦姐妹住的薔薇院。
不知不覺間,昔日大觀園中的姐妹們好像就紛紛重新歸位,回到了這裡。
除了怡紅院改成了現在馮大哥的靜氣書齋,稻香村裡住的珠大嫂子變成了沉姐姐,其他一切什麼都沒有改變。
這種恍忽間有如昨日的幻夢感,讓湘雲喜悅中多了幾分期盼。
也許一切都可以像以往那樣,甚至更為甜蜜幸福,有馮大哥在,一切都可以依靠而無憂。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腳步聲進來,史湘雲略微有些緊張。
熟悉的聲音,挑開紅蓋頭,看著那洋溢著自信和沉靜的臉,史湘雲頓時又放鬆下來,“馮大哥。”
“雲妹妹,來,飲了這杯合巹酒,……”
甘液入喉,湘雲隻感覺到自己身上一輕,馮大哥的虎臂已經從自己腋下和膝下穿過,抱起了自己,附耳低語,熱氣鑽入耳中,讓史湘雲全身酥麻難忍,尤其是當馮大哥嘴唇觸及自己耳垂時,更是難以自抑。
“春宵一刻值千金,為兄和妹妹可不能辜負了良宵,……”
紅藕香殘玉簟秋,羅裳輕解,情人呢喃,淺吟低唱,不堪人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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