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周軍好整以暇,等待己方一戰,始終被彆人牽著鼻子走,但是如果不去破壞的話,一待堡寨建成,那就又成為一顆釘子,牢牢的嵌在那裡,憑借著周軍強勁的火器加上豐厚的後勤保障,如鯁在喉,讓你進退兩難。
正是這種模式,讓南邊的費英東和代善打得憋氣無比,始終找不到突破的方向。
無論怎麼做,對方始終按照他們的節奏在行進。
唯一稱得上一場大戰的就是邊牆內孤山堡一戰,周軍損失了六千餘人,但建州軍同樣付出了三千餘人的巨大損失。
看起來仍然是己方占優,但是建州軍又有幾個三千人來損失,這也迫使努爾哈赤考慮還有無必要堅守這些堡寨。
可如果連邊牆內的堡寨都不守的話,那周軍的兵鋒要不到明年底就能直抵沈陽城下,這更是讓努爾哈赤無法接受的。
何去何從,擺在努爾哈赤的麵前,竟然讓努爾哈赤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彷徨無計的感覺了,哪怕是十三副甲胄起兵時,雖然艱難,但是起碼找得到方向,心裡有目標,但現在,麵對周軍這種不計消耗,無懼損失的拉鋸戰,他如老鼠拉龜,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關鍵就在於後勤。
這是努爾哈赤得出的結論。
牛莊和九連城以及金州港的建成,加上道路體係的不斷完善,這一點是姓馮的來了之後不惜一切代價加強的,之前還沒有看透,但現在看來這是姓馮的最厲害的一招。
原來遼東的物資基本上都是靠走陸路遼西走廊過來,陸路輸運慢,損耗大,而且自己還可以時不時請察哈爾人襲擾遼西走廊一番,弄得起周軍後勤補給更是困難,所以遼東軍根本沒有力量發起反攻,連守城都困難。
但現在不一樣了,幾大港口的優勢被大周強大的海運能力顯現得淋漓儘致,據說連九連城附近的朝鮮人都開始借重九連城港口轉運貨物,看這架勢,朝鮮人轉變態度倒向大周也是時間的問題了。
想到這裡,努爾哈赤就更感到心煩意亂。
北線的局麵一樣不容樂觀。
雖然北線有沈陽大城在手,周圍的堡寨也基本上被己方控製了,加上主力大軍駐紮在這一線,努爾哈赤並不擔心大周軍能在這上邊有什麼突破,哪怕那個劉東暘的確很凶悍,但建州精銳擺在這裡,並不懼怕任何挑戰。
但同樣讓努爾哈赤頭疼的是後勤保障和消耗。
十萬大軍的消耗對於努爾哈赤來說是壓力山大,每一天人吃馬嚼的都是海量的糧草,哪怕是奪下了沈陽、鐵嶺衛這一片,獲得了相當物資補充,但是這一年下去,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現在一直這樣拖下去,自己地盤裡的物資生產是遠遠無法滿足需求的,這才是最大的危機。
他已經看穿了馮紫英的意圖,就是要和自己拚消耗,拖死自己,而自己不能落入對方的套路中,必須要破局。
說易行難,怎麼來破局?
對方也早就看穿了雙方各自的優劣,就用這種方式來消耗拖垮,不主動出擊,或者不是百分之百的勝券在握,就不肯入彀,這樣的仗怎麼打?
這個姓馮的還真的成了自己這一輩子遇上最難對付的對手了。
努爾哈赤陷入了沉思,對方如此年輕,早已晉位大周最頂級的二品大員,照理說該是一個好高騖遠急於事功之輩才對,為何卻這般老練深沉?
難倒這家夥就真的這麼能穩得住,沒有半點破綻?
他不該是想早些贏下這一戰,早些回去奔著那尚書甚至閣臣去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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