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桂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示意二人入座,自己不慌不忙回到自己坐位上坐下,表麵上半點不亂,心中卻在急速思考對策。
????????長樂鎮在司鹽城西南十裡地,不屬於安邑縣,而是屬於解州,距離解州州城隻有七八裡地,長樂鎮和解州州城之間的道路正好橫在鹽池和女鹽池硝池)之間,也是古代被稱之為濁澤的地方。
????????當初三家分晉之後不久,魏國與韓趙二國在此大戰,魏國一戰而勝,避免了被分割。
????????這濁澤原來是一片湖泊,不過唐代之前就已經湮沒,現在是一片平坦之地。
????????安邑也有鹽池,但是和通常說的鹽池不是同一個,隻有解州鹽池才是通常意義上的鹽池,而安邑鹽池都需要加上安邑二字,至於女鹽池則是距離鹽池十多裡地,鹽分要稀薄一些,遠不及鹽池所產鹽量大,質量也略遜。
????????運鹽使司衙門在這幾個鹽池都駐有官吏,負責監督鹽工和運行整個曬鹽製鹽運出入庫的流程。
????????解州的長樂鎮和安邑的聖惠鎮一樣都是鹽池邊上,是來往商賈和稅吏駐留之地,鹽商運鹽除了繳納鹽課銀子外,也還要繳納商稅,不過商稅稅率比起鹽課相差甚遠嗎,這兩鎮都駐有巡檢司,就是協助運鹽使司衙門和稅卡查禁收取課稅。
????????」長樂鎮被襲擊,那解州呢?」滿桂緩緩問道∶「難道解州就眼睜地看著?」
????????朱興全茫然地搖搖頭:「這卻不知了,或許解州根本沒有力量去援救吧,又或者解州已經失陷按了?」
????????被自己最後一句話給嚇住了,朱興全臉色蒼白,站起身來,搖搖欲墜,「這可如何是好?」
????????」不至於,解州還沒有那麼容易被亂軍攻陷。」滿桂搖了搖頭,「解州可是有三千民壯的,城高牆厚,亂軍哪有那麼容易得手?」
????????「但願如此。「朱興全心思重新收回來,「滿將軍,我們該怎麼辦?我們還有倉鹽上千石,鹽課更是還有六萬餘兩,這可如何是好?」
????????連續不斷的「這可如何是好」,足見這一位運鹽使司衙門的同知已經嚇得不輕,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運鹽使大人呢?」滿桂不解地問道:「這該他來拿主意啊。」
????????朱興全臉色越發蒼白,咬牙切齒地道∶「他昨日說要去平陽求援,今日一大早便不見人影,我問衙門裡的人,說他一大早就帶著幾個人匆匆出門了,托人給我留話,兩三日便能回來,……」
????????滿桂驚得一下子站起來,什麼求援,這分明就是棄官逃跑了!
????????這一下子該他說這可如何是好了,連運鹽使大人都跑了,要知道這座衙門裡最高長官,自己都得要聽命於他,現在可好,居然跑了,丟下這一堆死魚爛蝦在這裡等死啊。
????????「平陽衛那裡能求得了援,何須等到運鹽使大人親自去?我早就做了,現在平陽那邊哪裡還顧得了我們這邊啊。」滿桂歎了一口氣,「該求的援我都去求了,但現在還得要靠我們自己才行,朱大人,你拿個主意吧,是守是走,你發個話。」
????????」走,還來得及麼?」朱興全苦笑著攤攤手,「若是丟下這些倉鹽和鹽課銀子而走,你我二人隻怕到最後也隻有落得一個誅三族的命吧,把這些倉鹽和銀子留給亂軍,這是在資敵啊。」
????????滿桂也是一臉無奈,他的任務就是要守好司鹽城,若是在都轉運鹽使司衙門的人都不走,或者說丟下這倉鹽和鹽課銀子就跑路,都轉運鹽使司衙門的人固然落不到好,他們也一樣要被追究責任的。
????????滿桂一直以為自己是前途遠大,想要奮發一番的,但現在卻發現自己突然麵臨著兩難的選擇。
????????守下去,亂軍來襲,如果說大規模亂軍來圍攻,這二千兵多半就是又成為犧牲品,毫無價值。
????????可拔腿就走,如果不尋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不把倉鹽和鹽課銀子處理好,那一樣是一個被問罪甚至死罪的結果。
????????「朱大人,能否將鹽課銀子和倉鹽一並轉移走?」滿桂滿懷希望提出建議,「不行馬上轉移,向澤州轉移,……」
????????「滿將軍,從這裡到澤州何其遠?一路顛簸,而且課銀好說,但倉鹽呢?上千石倉鹽,怎麼運?一來急切間找不到這麼多合適的馬車,二來就算是找到了,這運輸起來也麻煩,速度肯定很慢,萬一在路上被劫,你我不但擅離職守,而且又丟失鹽和課銀,那就真的是要誅三族了啊,而且現在各地暴民亂民起事不斷,從安邑到澤州,要翻越王屋山,一路艱難險阻,盜匪叢生,根本沒法走啊,這條路不能走,也不敢走啊。」
????????滿桂絕望了,攤上個這麼個拘泥不化優柔寡斷,甚至可能最後推鍋給自己的主兒,價能指望什麼?
????????這廝顯然是希望自己能守住司鹽城,問題是自己也想守住,但是能守住麼?
????????但這廝說的話也並非毫無道理,從安邑到澤州的話路太難走,的確不可行。
????????」那去平陸,過河去陝州?」滿桂又建議道∶「茅津渡還在我們手裡,是在不行走陌底渡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