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胡地恩愛纏綿之後就是昏昏大睡。
酣暢淋漓的歡愛也讓二人心滿意足,馮紫英是得償所願,元春是久旱逢霖,這金風玉露一相逢,自然是勝卻人間無數。
一直到抱琴在屋外小聲呼喚,才把馮紫英和元春從熟睡中驚醒過來。
聽得是抱琴而不是康彪,馮紫英就不在意,若是有什麼意外,肯定是康彪直接進來而不是抱琴了。
揉了揉惺鬆的睡眼,馮紫英這才啟口問道:「怎麼了?」
見娘娘沒有應聲,卻是馮紫英在問,抱琴遲疑了一下道:「這會子都以已經是酉正已過了,大爺可是要在這裡用飯?」
看著貼在自己身上一臉期盼的元春,馮紫英心中歎息一聲,他也舍不得走,這具身體太勾人了但不走行麼?
這一夜不歸是啥概念,今晚該在寶釵屋裡歇息,再說寶釵大度,但是這種毫無來由的徹夜不歸,那如何解釋?
總不能又說軍務繁忙要留宿兵部公廨吧?謊撒多了,讓人知曉虛實,固然寶釵也不會說出來,但是卻太傷夫妻感情了,馮紫英不願意那麼做。
可元春那期盼灼熱的眼光又讓他難以拒絕,咬著牙關哼了一聲,馮紫英這才應道:「嗯,就在這裡吃吧,晚間再說。」
聽得馮紫英說晚間再說,元春眉目間的喜色壓抑不住,雖然隻說再說,但是毫無疑問就是要留宿了,元春最是盼望馮紫英能陪著她安安穩穩在這裡過一夜。
可對於馮紫英來說,這挑戰性太大了,先不說寶釵那裡怎麼解釋,單是這一幫護衛都得要留宿這裡,暴露風險倍增,而且崇玄觀裡人若是知曉自己在這裡過夜,那基本上就坐實了自己和元春私通了,和皇妃私通,這是什麼性質,縱然拿不住確鑿證據,單是流言蜚語都夠馮紫英喝一壺了。
這白日裡來見麵不管盤桓多久,都還能解釋,就算是被人知曉與宮中有勾連,也都心照不宣,畢竟文臣中和宮中有消息往來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就連都察院禦史們都知道,而且基本上都不會去深究,但若是有私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起床用飯。
崇玄觀是道家素齋,但不忌酒。
馮紫英和元春也小酌了幾杯,氛圍極佳,情濃意濃。
不過馮紫英還是給元春說了情形,得先回府,然後夜裡再悄然過來,否則被崇玄觀的人窺了虛實,那便要生流言了。
元春也知曉馮紫英要留宿這邊,被人覺察,那絕對是彌天大禍,無論是對自己還是馮紫英都極為不利,她哪怕再是渴盼馮紫英留下來,也要考慮這些後顧之憂,所以也隻是點頭不說話,但那目光裡的柔媚灼熱,直欲把馮紫英給熔化了。
馮紫英回到府裡也是心神不寧,不知道該如何來給寶釵那邊解釋。
正在書房裡琢磨間,便聽得鶯兒替自己送來紅棗銀耳湯,正在門外和寶祥遇上了,一陣說話。
鶯兒先進來,奉上銀耳湯,溫度正合適,馮紫英一口喝下,鶯兒這才紅著臉道:「奶奶說她今日身子不方便,要不請爺去琴姑娘那裡歇息,……」
馮紫英心情一鬆,心中大定,看了一眼滿臉嬌羞的鶯兒,估計寶釵應該不是這樣說的,多半是要這丫頭今夜侍寢了。
之前寶釵也和自己說了幾回,鶯兒年齡不小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而且作為貼身侍婢,寶釵斷不會容忍這丫頭配府裡小子或者外放出去嫁人的,那閨中陰私都被人知曉,那還得了?
既是如此,早些把鶯兒收房就是應有之意了,沒道理晴雯收了房,平兒也開了臉,卻單單把鶯兒排除在外,還有那黛玉身畔的紫鵑呢?
這都是相互看著比著的,稍微有
些差異,都會引來後宅不和。
馮紫英也知道這是免不了的事兒,晴雯早就收了房了而且沈宜修也明確表了態,隻要晴雯生下一兒半女,就把她抬妾,沒道理晴雯日後都可能懷孕生子抬妾了,卻連寶釵身邊的鶯兒收房都不肯,這未免就厚此薄彼了。
還有黛玉身邊的紫鵑也是一樣,雖然也沒有開臉收房,但是黛玉也早就表示過了,紫鵑便如同她親姐妹一般,甚至妙玉都未必比得過兩人之間的感情,那是肯定要做姐妹的,不收房黛玉豈能答應?
還有鴛鴦,那就自不必說,自己早就答應了的。這三女是避無可避的,遲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