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珠大嫂子的妹妹還真來了?”馮紫英吃了一驚,他不過是依著《紅樓夢》書中的場景,自我帶入描述了一番,怎麼還真的就應了景了?
“嗯,昨日才來的,今日珠大嫂子就把兩個妹妹帶了過來,說是認識熟悉一下,不過看那兩個畫裡走出來美人兒一般,委實是書香世家裡的女子,非同一般,妾身這些是萬萬比不上的。”岫煙素來自謙,但能得她這般比喻,那也說明李紈的兩個妹妹委實不俗。
“我記憶中珠大嫂子應該沒有胞妹吧?以往從未提起過。”馮紫英下意識地道。
邢岫煙略感詫異,怎麼爺對珠大嫂子家的情況也這麼了解,外間的閒言碎語她也聽到過,沒太在意,正琢磨間,馮紫英又道:“其父李守中,是南京偽朝禮部侍郎,而且偽朝每每發布布告檄文皆是李守中執筆,朝中諸公對其印象極深,……。”
“啊?”邢岫煙卻不知道這一出,驚了一驚,“那珠大嫂子……?”
“她是出嫁從夫,隨了賈家,問題不大,但李守中若無意外,日後肯定是要淩遲處死的,不過這個話題你莫要和珠大嫂子說。”馮紫英歎了一口氣。
邢岫煙有些震駭,思路都被打亂了,之前還琢磨自家爺是不是和李紈有些私情的心思早就拋在九霄雲外去了,趕緊道:“是珠大嫂子的兩個堂妹,據說是其寡嬸的女兒,年齡都和妾身相若,尚未許人,……”
“和你年齡相若,為何還未許人?”馮紫英沉吟著道:“我若猜的沒錯,隻怕是李守中覺察南京勢頭不妙,讓這兩個侄女兒是出來避禍了。”
邢岫煙想了一想才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相公說得有些道理,我看珠大嫂子帶二女過來是也是強顏歡笑,眼底儘是陰翳,二女雖然姿容絕世,清麗脫俗,但眉目間的憂色揮之不去,聽得爺今日怕是朝務繁忙,不在,也有些失望,奶奶留她們用飯,她們也婉拒了,……”
見馮紫英凝神苦思,岫煙又悄聲道:“爺,莫不是二女到來,會給家裡帶來麻煩?”
馮紫英苦笑,倒是不會給馮家帶來麻煩,而是給自己帶來麻煩。
朝廷搶在和南京方麵談判之前內部就列出了十大不赦欽犯,牛繼宗、孫紹祖、王子騰、賈敬、甄應嘉和李守中都在其列,反倒是如湯賓尹、繆昌期、顧天峻這些江南名流士人不在其列。
理由也很充足,牛繼宗、孫紹祖和王子騰不用說,是催生戰爭的戰犯,對百姓民生傷害極大,賈敬本就是朝廷幽禁監控的,詐死脫困,怙惡不悛,甄應嘉是長期走私販私,李守中是罔顧天理顛倒黑白,民憤極大。
至於說湯賓尹、繆昌期和顧天峻之流附從則是大統之爭,被列入不赦之犯的都是有其他理由的。
要說這當然很牽強,嗎,沒理由偽朝尚書這一類的高官重臣不處理,卻要把其他人拿來當刀頭用,這太過無理,但我為刀俎,你為魚肉,哪裡來那麼多道理可講?官字兩張口,上下都由我說了算。
“和我們家裡關係不大。”馮紫英搖了搖頭,“隻是這來了京裡,賈家現在都已經是戴罪之家,哪裡還能庇護她們?珠大嫂子求上門來,我們豈能拒之門外?”
的確沒法拒之門外,否則紈姐兒在床上,不,在石上就不能饒了自己。
問題是李守中的幾篇文章檄文寫得太過惡毒,把葉向高、方從哲以及齊永泰、李三才都都罵了進去,這文人罵人,入骨三分,類似於三國時候的陳琳替袁紹寫檄文罵曹操,曹操有雅量,可時代不同了,朝中諸公恐怕就未必有此雅量了。
“那爺豈不是很難做?”邢岫煙也覺得作難。
“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守中罪該萬死,但是畢竟也隻是一個文人,再說了兩女也隻是他的侄女,都逃到京師來了,也算是和李守中劃清界限吧?看看這個理由能不能讓她們倆脫罪吧。”馮紫英想了一想才道。
邢岫煙也是心中一喜,“還是爺有辦法,一想就是一個主意,這樣珠大嫂子那裡也能交代了。”
馮紫英看著邢岫煙歡喜雀躍的樣子,心中也是喜歡,自己身邊女人還是多一些像邢岫煙這種心地良善的好,便是沒有什麼瓜葛,也願意與人為善,手裡一用力也把岫煙抱在自己懷裡,摟得緊了一些,另一隻手卻已經鑽進衣襟裡,拿住了那膨脹了許多的飽滿。
邢岫煙臉一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外,感覺到坐在相公腿上的臀部有一硌人之物越發明顯了,呐呐道:“爺,妾身還懷著身子呢,再說了,您今晚不是要收房紫鵑麼?”
戀戀不舍地在岫煙胸房上耍弄了一番,這才讓手回到岫煙光潔鼓脹的肚皮上,“你都七個月了吧,現在適當房事是可以的,但再等十天半月,就不適合了,不過今日如你所說,是紫鵑的好日子,還得留著餘力,但你這模樣,似乎也難以讓爺消耗多少,嗯,……”
岫煙大羞,但心裡也卻是盼著的。
懷孕以來便少有房事,回來之後隨著肚子變大,模樣也大變,連岫煙自己都有些對自己模樣不自信了,好在相公每次來都是興高采烈,好言寬撫,岫煙才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