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在園子裡住著的時候寶琴就曾聽聞說二姐姐心儀相公,但又有傳言說榮國府大老爺收了那孫家大筆銀子,想要把二姐姐許給孫家大郎,但是後來這一年多兩年時間裡又沒有了音信。
論年齡二姐姐已經快十八了,早就過了該出嫁的年齡,卻還一直待字閨中,不知道究竟結果如何,但毫無疑問肯定和自家相公有瓜葛。
至於說岫煙的事兒,寶琴倒是覺得也許不那麼像傳得那麼邪乎。
當初聽姐姐說還有意為岫煙和哥哥牽線,但是哥哥心氣何等高,一門心思要做一番事業,自然也是希望能找一個門楣合適的,這才有了與相公那位禦史同學的妹妹聯姻一事。
岫煙固然很不錯,但是其家世還是差了一些,尤其是現在聽聞她父親在外邊嗜賭如命,到處欠下爛賬,甚至被人上門追賬,想想若是哥哥找了岫煙,那豈不是後悔莫及?
不過說起來岫煙真要有意給自己相公做妾倒是很合適,這丫頭性子淡然平和,做事卻又頗有分寸,隻是卻好端端生在邢家這種家庭裡,委實讓人扼腕。
心裡微酸,但是卻不能表露出來,還得要表現出一副大度淡然甚至歡迎的態度,也真的有些難為寶琴了。
本來今日生辰,榮寧二府一乾姐妹加上她們的丫鬟一大堆人過來,也甚是熱鬨,也讓寶琴心情極好。
難得有這麼多人來替自己祝壽,便是往日在榮國府那邊,也不過是小聚,今日卻是聲勢甚大,加上太太和姨太太也專門送了禮物,讓自己在姐妹們麵前極有顏麵,所以一整天寶琴都是心情愉悅。
不過晚間她便聽見了香菱和鶯兒提起了此事,當時便有些鬱悶,但是見姐姐卻是神色淡然,一副不驚不詫的模樣,憋得她一肚子話都沒法傾吐出來。
本來說等到香菱和鶯兒兩個丫頭不在的時候再好好和姐姐說道一番,但相公這邊卻又過來更早,所以這事兒就擱下了。
寶琴也不願意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兒影響到夫妻敦倫,所以也是丟開心事曲意承歡,這等歡好之後,卻又不得不麵對現實,話題免不了就扯了回來。
看見丈夫望過來的目光,寶琴原本湧到嘴邊的話語又收了回來。
丈夫這句話問得很微妙,問自己覺得呢,這話是在反問自己是覺得是以訛傳訛,還是自己覺得會引起家宅不寧?
定了定神,寶琴再回想似乎姐姐應該早就知道這事兒,這鶯兒和香菱為什麼會選擇今日這等時候,嗯,是自己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一副輕描淡寫模樣提起?
如果姐姐是早就知道,那姐姐都沒有異議,自己又有什麼資格來指手畫腳?但又為何在今日這等時候提起?
那鶯兒和香菱為何如此?
她們真是因為二姐姐和岫煙今日來了而無意提及,還是彆有心思?
如果是後者,那是她們自家心思,還是……?
對香菱,還寶琴是了解的,那是個敦厚人,應該沒有那麼多心眼兒,但鶯兒就不好說了,她回憶起當時也正是那鶯兒有意無意的順著今日來的客人們提起,然後,慢慢延伸到迎春身上的。
沒錯,就是如此,寶琴記憶力很好,鶯兒很聰明,總是把話題拋出來,引導著香菱去說開來,一直到後來香菱陡然住嘴,鶯兒也才一副失言的模樣。
寶琴對鶯兒印象很一般,但她知道這才是姐姐真真最貼心的,而且性子也有些傲嬌,但心思也不淺。
寶琴越想心裡越發不自在。
自己就不該提起這個話題,就這短短幾息間,寶琴已經悟了過來,但自己已經在相公麵前提了出來,現在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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