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的手巧在榮國府那邊也是闔府上下皆知的,見油燈有些暗淡,馮紫英悄然過去把燈撥亮,晴雯這才發現馮紫英站在她身畔。
驚了一驚,晴雯下意識的掩住自己小衣衣襟,但隨即又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臉蛋卻紅了起來,有些嗔怪地小聲道:“爺還不睡?怎地卻鬼鬼祟祟地站在這裡?”
不得不說這丫頭號稱丫鬟中第一絕色並非浪得虛名,無論是金釧兒的冷豔,平兒的溫婉,紫鵑的嫻雅,香菱的柔媚,鴛鴦的靈秀,鶯兒的機敏,都各有風采,但是單純比起姿容樣貌來,都要略遜一籌。
一件丹紅鑲邊白底的小衣裹在身上,內裡猩紅的肚兜下茁壯挺拔的雙峰怒峙隱約可見,頸下溫潤如玉的肌膚更是悄然露出一道溝壑來,不知不覺間這丫頭也和雲裳一樣再無複有往日那種火爆小丫頭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勁爆身材了。
說勁爆自然是無法和尤二尤三這種身材比,也沒法和司棋這種天賦異稟的大胸妹相比,甚至和金釧兒相比都略有不如,但是和同年齡尚未被梳攏過的紫鵑、鴛鴦、鶯兒、侍書這些丫頭比,那肯定就要妖嬈不少,尤其是在和那水蛇腰加小翹臀大長腿配在一起,真的很勾人。
“什麼叫鬼鬼祟祟?你家奶奶睡了,我在永平府習慣了晚睡,要處理公務,這會子也睡不著,又怕影響到她,所以就出來了,看你搭著嗬欠繡花,還不如早點兒睡,這燈光也暗,傷眼睛。”
馮紫英也不在意,就這麼站在一旁笑著道。
“白日裡也沒多少時間,就趁著這夜裡忙一會子。”晴雯搖搖頭,見馮紫英沒有其他異狀,心下稍安。
金釧兒和香菱是早就梳攏了的,才會跟著去永平府,晴雯也知道自己和雲裳尚未被梳攏,那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成日裡侍候奶奶,那夜裡什麼事兒不作?起初一兩次還有些抹不下臉來,但這貼身丫頭不就是做這些的?
這位爺對自己一直存著某種心思,晴雯也早就知道,雲裳都在自己耳邊說了許多回,連晴雯自己都有些好奇,縱然自己就算是比其他人長得俊俏一些,但是她也不敢說自己就比林姑娘和寶姑娘長得好看,而且以馮大爺的身份,哪樣的女子他不任取任予?
放個風出說馮大爺要納妾,這京師城中想要嫁入馮府當妾的人隻怕能從西安門排到東安門去。
有些想入非非,耳根子也慢慢滾熱起來,一不小心針就紮在指頭上,晴雯呀了一聲,把手指放在嘴裡唆著,低著頭。
整個房間裡籠罩在一種奇妙的意境中,一直到馮紫英手掌撫上晴雯瘦削的肩頭,晴雯才如同被蜂蟄了一般,猛然抬起頭來,“爺,不行,您才回來,奶奶……”
馮紫英啞然失笑,收回了手,其實沈宜修也早就和他說過了,找機會把晴雯和雲裳梳攏了,也好安了二女的心。
畢竟晴雯和香菱也都要十八了,而金釧兒和香菱早就梳攏了,要說晴雯和雲裳心裡難道就沒有點兒想法麼?
馮紫英不置可否。
他覺得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最好,要說雲裳也好,晴雯也好,隻要時機成熟,也就是一副頭麵一個信物的事兒。
通房丫頭就這麼簡單,甚至比不得妾,還得要小轎抬進來,走個簡單儀式。
有些大戶人家子弟對身邊的丫頭,睡了也就睡了,甚至連個通房丫頭名分都不給,到了年齡一樣打發出去,或者發配給下人小子。
馮紫英自認還做不到這麼無情無義,睡過的女人,起碼也要承擔起一些責任來,尤其是在這個時代是有這個能力承擔責任的情況下。
收回了手,馮紫英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了炕沿兒上。
晴雯有些心慌,但又不能拒絕,隻能咬著嘴唇放下繡繃子。
“繡什麼呢?”
“繡個肚兜,奶奶還有幾個月,早點兒備好,……”晴雯俏眸明媚,聲音爽脆。
“哦?”馮紫英也知道這年頭不管是生的兒子女兒,身上都是要係個肚兜的,花色圖案也都是吉祥喜慶的,這對於晴雯來說正式拿手好戲,“拿給爺看看。”
“還沒繡好呢。”話雖這麼說,但是晴雯還是把繡繃子遞給了馮紫英。
馮紫英接過繡繃子展開一看,一個胖小子騎在一條大鯉魚上,所用絲線五色,果真是活靈活現,已經完成了大半。
馮紫英忍不住讚歎:“難怪說在榮國府裡你是心靈手巧第一人,名不虛傳啊,估摸著日後府裡邊要求你的人可不少。”
“爺過譽了,奴婢手拙,也就隻能做點兒這些,比不得人家進得了廚房,上得了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