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淅瀝,雨霧迷離,……
隻能聽聞那東廂房炕上翻滾著的胴體熱浪,夾雜著陣陣嗚咽哽噎,婉轉嬌啼,伴隨著巷外小橋下的流水聲慢慢湮沒在暗夜中,……
漸聞聲顫,微驚紅湧。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
……
馮紫英從睡夢中醒來時,隻感覺到一陣羊脂玉暖,粉膩堆雪,懷中的兩具胴體擠壓在兩側,讓他不知身處何處,宛若天上人間。
衝動了,魯莽了,唐突了,草率了。
馮紫英默默地念叨著幾個詞兒,毫無疑問那酒有些古怪,實際上在喝了幾盅之後馮紫英就已經覺察到了,不過本來就沒打算空手而歸,所以問了問尤老娘是從倪二那廝那裡弄來的藥酒,馮紫英也就沒管沒顧了。
左邊的烏黑的發堆將大半個臉都遮掩住了,但是從那發根的棕紅和小巧精致的下頜也能猜得出來應該是尤二姐,裸露的香肩觸手有了幾絲膩滑的涼意,再沿著烏色發堆向下,不忍不敢再看,否則真的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右邊同樣是墨黑色的長發卻是絲絲縷縷撒落在鮮紅的錦衾上,從背後隻能看到那宛如玉屏般的雪白裸背,沿著葫蘆形的身材向下在腰部無限放大。
那發絲隨意挨著的眼角處,一抹淚影隱約可見。
本以為這尤三姐既然是練武之人,自然是經得起折騰,哪曾想,卻恁地柔弱,若非尤二姐主動再度承歡,隻怕……
出人命倒不至於,但是肯定尤三姐怕是幾日都彆想下床。
倒是乖覺柔媚的尤二姐表現很是出乎馮紫英的預料,比起尤三姐表現強太多,真的是玩轉承歡,任君采擷,恣意逢迎。
神清氣爽,在感受到身旁的軟玉溫香,馮紫英真的覺得自己有點兒人生贏家的味道了。
不過這一晚沒回家,估計明兒個金釧兒、香菱,尤其是雲裳隻怕又要嘴巴嘟起能掛油瓶了。
馮紫英第一次感受到女人多了好像還是有些麻煩。
起碼這層關係一旦建立,自己又無法徹底像這個時代的人一樣,對於奴婢妾室這類女子能夠狠下心來割舍感情。
無論是金釧兒還是香菱抑或雲裳,還有自己身邊的尤二尤三,你要說沒有一點感情純粹肉欲,那也不儘然,養隻小貓小狗都還有幾分感情呢,當然要說有多麼深厚濃烈,那也是假話,但起碼他樂意和她們在一起起居生活,一起感受這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正因為如此,他才慢慢意識到一旦建立起了這等感情聯係,無論多寡,你始終要牽掛幾分,這多了,難免就要顧此失彼手忙腳亂,甚至應接不暇精疲力竭了。
馮紫英身體一動,兩邊玉人便已經醒了過來。
這等日子,自然是不可能睡得多死的,個郎有些動靜,便立即驚醒了過來,但是這般一床三好,怎麼都有些羞恥,隻能裝睡。。
照理說這樣做也有些草率了,並不符合當初尤二尤三的想法,她們還是盼著能一定小轎抬入府中,那個時候再任君采擷,但是尤二尤三也都清楚,隨著這位郎君的水漲船高,娶的都是高門大戶的官宦嫡女,便是日後能以妾的身份入馮府已經是非常稀罕了。
若非有這份淵源,日後沒準兒就真的隻能存在於外宅,永遠沒機會進馮府大門了,所以如尤老娘所言,既然這位郎君有了承諾,那也就隻能搏一把,拚卻一生休,儘君一日歡了。
男人都是這樣,沒得到之前,便是百般抓心撓肺,但一旦得手,那種得意滿足感之後就會迅速消退,馮紫英發現自己現在就處於這樣一種狀態下,先前狂蜂戲蕊勁兒一過去,心境情緒也就慢慢恢複了理性,就得要考慮如何來應對這個局麵了。
答應了二尤要納妾,倒還不至於反悔,隻是卻要考慮清楚如何來安頓。
就這麼大模大樣帶回去,隻怕是有些關礙的,肯定不妥。
起碼要娶了沈家女或者寶釵,才能說納妾,否則就算是二女心胸寬廣,暫時不計較,但是肯定也會在後院裡埋下定時炸彈,二尤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當然若是要拖到兩三年後娶黛玉再來解決此事兒,肯定也不妥當,這經年累月,沒準兒一矢中的,懷上了,總不能讓孩子生在府外吧?
但現在如何來處置?
沈家也是要顏麵的,這等公然未娶妻先納妾,縱然在這個時代也不算是太離經叛道的舉動,但是無疑會對女方家族有一些傷害,馮紫英並不打算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