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馮紫英到來,薛蟠也是大喜過望,把著馮紫英的胳膊進門。
“文龍今日為何如此高興?”馮紫英見薛蟠心情很好,恐怕也不僅僅是見到自己這麼簡單,好奇地問道。
“嗬嗬,紫英,我母親前幾日與我說了一門親事,我也去打聽過,正好今日偶遇見了一麵,很滿意,正說回來和母親回稟,就算是把這樁婚事定了下來。”薛蟠是個莽人,也顧不得那些需要忌諱,對著馮紫英也是有什麼說什麼。
“哦?那可就恭喜了,是京中哪家啊,嬸嬸說與文龍的,那是王家,還是薛家的世交?”馮紫英大為驚訝。
先前來梨香院時他還在琢磨,如果某一天二房襲爵兼祧的事兒能夠落實下來,這薛家如何來辦還須得要有一個方略,除了薛姨媽外,這薛蟠也未曾成親,還有些關礙,沒想到這走來就聽見了這樣的好消息。
“嗯,也算是和我們薛家是世交,原來在金陵就都是皇商出身,不過後來我們一直在南邊兒,他們家卻來了北邊兒,跟著戶部一直打交道,最早他們在金陵是做園林樹木出身的,在金陵城外也有數十頃桂樹,人稱桂花夏家,現在也主要是負責園林製作,也替宮中供應花木。”
當馮紫英聽到說是做園林花木出身,馮紫英心中就咯噔一聲響,難道還是這段孽緣,和《紅樓夢》書中無二?
在聽到後邊說桂花夏家,馮紫英就沒有言語了。
看來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這薛蟠和夏金桂終歸是要聚首,隻是香菱卻早已經被薛蟠送與了自己,成為自己的通房丫頭,也不知道這段孽緣故事,還會怎麼發展下去?
“哦?桂花夏家?”馮紫英下意識的想要阻止這段婚事,“文龍是說你和這桂花夏家女兒已經把親事定了下來?”
“嗯,前日就定了下來,我又尋人去打聽了一下,今兒個有湊巧見了一麵,果真如媒人所言那般,我很滿意。”薛蟠喜滋滋地道。
馮紫英見此情形就知道難以阻止了,這兩家訂親如此大事,估計也是雙方家庭都很合適,才會這麼爽利就敲定下來了。
這夏金桂的性子據說是連薛蟠都隻能俯首帖耳,可見其河東獅吼的厲害程度,
搖了搖頭,馮紫英不再多想,這等事情去阻止又有何意義?而且以什麼理由?沒準兒還會碰一鼻子灰。
至於說日後薛蟠和夏金桂之間的孽緣也許就會因為寶釵和自己的婚事而帶來許多變化,誰又能確定這就是孽緣呢?
見到寶釵時,寶釵立即就覺察到了馮紫英心情的不太平靜。
“沒什呢,就是覺得文龍也訂親了,而且先前你母親也說希望在明年開春就成親,嗯,我感覺似乎也在給我壓力,我也需要加快進度才行在,否則有點兒對不起妹妹。”馮紫英很隨意的把話題拉開。
“不,不是,是不是覺得我哥哥的這樁婚事不太滿意?”薛寶釵的敏銳直覺讓馮紫英發現自己身邊幾個關係密切的女子直覺都相當厲害,沈宜修和黛玉是如此,寶釵也是如此。
“也說不上,隻是覺得既然你們薛家也是皇商,為何還要和另外一家皇商聯姻?尋一個其他官宦人家不好麼?”馮紫英搖搖頭。
“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母親為兄長的婚事操碎了心,也委托姨媽和舅母那邊,尋了許多人家,但都沒有一個好結果。我兄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稍微打聽一下便能知曉,也幸虧這一年來兄長成日裡呆在大觀樓,性子改了許多,這夏家現在也是家裡沒有撐得起門麵的人,所以才會答應這樁婚事,兩家都算是知根知底,所以也就定了下來,而且夏家女兒據說姿容出色,性子也有些男兒氣概,我倒是覺得挺合哥哥的性子。”
寶釵意味在馮紫英身旁,小聲說著。
她現在無比盼望著情郎能來梨香院裡,哪怕就是這樣依偎著小坐一會兒,說說話,便是幾日心裡都是甜美的。
而若是情郎歇上十天半個月都不來一次,她自己都覺得心情就會變糟糕,甚至連食欲胃口都會變差。
見寶釵溫潤如玉的麵龐上嬌紅淡抹,身上的幽香縈繞在鼻間,雖然隻是這麼兩張錦凳緊挨著依偎而坐,並無其他逾越,但馮紫英內心也是無比享受這種難得的溫存。
是該想辦法儘快解決自己二房的問題了,寶釵越是不說,馮紫英內心就越有壓力,不過這還缺一個契機來推動,按照他的預測,近期很難有什麼機會,恐怕要等到明年觀政期滿下地方時,看看能不能獲得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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