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在。”馮紫英一愣,趕緊起身。
“兵部觀政、三甲同進士鄭崇儉!”
“學生在。”
“從即日起,你二人便隨本督一道出征,隨軍讚畫!翰林院那邊,本督會與黃大人交涉。”柴恪語氣不容置辯,“你二人即刻回去準備,三日後便要出發。”
馮紫英和鄭崇儉幾乎是昏昏沉沉從兵部出來的,他們倆誰也未曾想到這一番介紹之後,居然就要隨軍出征了。
還以為隻是找自己二人了解一下情況,順帶刷一下好感,增加一下這位兵部右侍郎兼三邊總督的印象,沒想到卻要隨軍出征了。
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兩個人都還是屬於學習見習階段,竟然變成隨軍讚畫,這就是一個參謀的職務了,而且跟隨主帥,有些近乎於幕僚的感覺。
這不能算是擢拔或者授官,但是毫無疑問這樣一份經曆會讓兩人的履曆都要變得光鮮許多。
尤其是鄭崇儉,按照慣例三甲同進士觀政後外放可能性更大,但現在有這樣一遭經曆,基本上可以鐵定要留在六部或者院寺司中了。
“大章,怎麼想?”馮紫英都還有些沒回過味來,但是這樣一個安排,的確對他來說影響也有些巨大,很多事情也需要安排好,比如《內參》的編撰發行。
“什麼怎麼想?”鄭崇儉也隻比馮紫英大一歲,才還未滿十七,比起馮紫英來更為單純,“我現在都是稀裡糊塗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紫英,這算是好事吧?柴大人看上咱們倆了,這要出征這一趟回來,咱們能不能算是這一科裡最風光的?”
鄭崇儉興奮得臉泛紅光,甚至連身體都微微顫抖,一雙手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
馮紫英看著也覺得有趣,這家夥可是素來沉穩持重,連陳奇瑜和孫傳庭都相當佩服他,就說他少年老成,但是今日的這一遭還是讓他暴露了,還是太年輕啊。
“嗬嗬,是不是最風光那得看這一戰最終結局如何了,不過柴大人看上咱們倆肯定不是壞事,最起碼你觀政時間會縮短,人家兩三年,沒準兒你就會半年一年就能結束,而且最不濟都能留在兵部了,滿意麼?”
馮紫英樂嗬嗬地打趣:“沒準兒兩三年就能授你主事,然後走上楚材兄的路子,員外郎可期啊。”
鄭崇儉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紫英,這一回可真要謝謝你了,沒有這篇文章……”
“彆,那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心思在收集這些塘報信報上,方叔搞那個刑部大案文章時也沒有你那麼刻苦,我不過就是幫你指了指路而已。”馮紫英擺擺手,“大章,好好準備一下,我估計柴大人這一路上恐怕也還得要好生考較咱們倆一番的。”
“紫英,你其實可以不去的,……”鄭崇儉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道:“庶吉士的主要職責還是讀書修史,柴大人也無權強行要你跟他去,如果你不願意去,你可以和黃大人說一說。”
庶吉士和其他進士的未來去向都不一樣,庶吉士大部分都能直入翰林院,隻是為內閣準備的儲材之地,而少部分才會去六部和府寺院,隻有留在翰林院的才是最優秀的一部分,未來才更有前途。
但馮紫英卻不認為這是壞事,一來自己從未真正接觸過軍務,光靠嘴炮忽悠得了一時,終究是要現原形,若是能借此機會真正接觸軍務,日後未嘗不能成為自己的一段說得上話的履曆。
而且柴恪此人明顯是要接張景秋左侍郎的位置,日後也算是朝中重臣,賣這樣一個好印象,日後也能結下一份香火情。
再說了,這樣一場大仗打下來,如此好的機會,自己為何就不能撈到一些什麼呢?
尤其是老爹所在的榆林鎮明顯是要充當平叛的主力,柴恪把自己招入其幕僚參謀團隊,未嘗沒有要借重自己這份身份的意思。
文官為帥固然是慣例,但是若沒有得力武將的支持,這一仗未必就能打得順手,特彆是在局麵如此艱險的情況下。
柴恪不是等閒之輩,顯然也已經考慮到了這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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