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打入冷宮,大家還以為是要給太子一個教訓,但後來就直接廢太子了。
這在當時也引起了軒然大波,宮中來自都察院和六部甚至內閣的諫章堆滿了禦案,但最終太上皇還是用了兩三年時間把這場風波壓了下來。
為此兩位閣老致仕,六部尚書侍郎幾乎換了一個遍,都察院也是大換血,也讓大周內部元氣大傷。
若是這般也就罷了,但不知道怎麼這幾年裡太上皇似乎因為年齡原因又有些念舊起來,義忠親王似乎的聲勢複振,隻不過最終還是忠孝親王奪得大位。
馮紫英也曾經試圖詢問喬應甲,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問起。
一方麵是不想讓喬應甲覺得自己都開始琢磨這等天家之事了,那本身就是狂悖,文官從來就不願意參與到這等事情中去,二來也的確意義不大,現在還輪不到自己乃至於馮家去操心這等事情,按照既定步驟穩步行進即可。
現在看來這位義忠親王是真的要不甘寂寞有所行動了,想到這裡馮紫英也覺得頭疼。
本身這大周內鬥都已經夠亂夠糟了,還得要添這樣一出事兒,而且關鍵還在於好像自己和馮家還難以置身之外,這特麼不是添堵麼?
馮紫英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又看到許獬匆匆上台到官應震身後附耳低言,官應震臉色又是一變,看了齊永泰那邊一眼,似乎有些無奈,但最終還是起身跟隨著許獬去了。
許獬負責接待,凡是非青檀書院的外來客人皆由他來負責接待,而重要客人他自然肯定是當不起的,要請官應震去接待。
看來又是什麼重要人物來了。
馮紫英也起身勾著身子離開.
這等經義論述對他來說寡淡無比,還得要裝出一副聽得心馳神往的模樣,但身旁的同學們卻都是聽得唏噓感慨。
去看看,究竟是何許人來了,讓很不情願的官掌院不得不再度出馬。
老遠就看見許獬、範景文、陳奇瑜以及方有度在門口迎候。
“掌院。”馮紫英趕緊見禮。
“唔,紫英,為何不聽了?你經義根基還差得遠,正該好好補補才對。”官應震見馮紫英出來,點點頭。
“可是又有朝中哪位官員還是哪位大賢要大駕光臨了?”馮紫英笑著打趣:“子遜師兄可以代表掌院嘛。”
“嗯,禮部左侍郎顧秉謙顧大人。”官應震漠然道。
“哦?顧大人?”馮紫英吃了一驚。
禮部左侍郎顧秉謙,這一位可不簡單。
在太上皇期間一路從翰林院編修乾起走,一直乾到都察院右副都禦史,但據傳此人在擔任右副都禦史期間庸碌不堪,對於禦史們所抨擊的時政問題都是采取推諉拖遝的方式來應付,以至於在都察院呆不下去了,這才轉任工部右侍郎。
在工部期間又貪墨招到禦史彈劾,最終被免官,後又多方拉上首輔沈一貫的關係才重新起複擔任禮部右侍郎,新皇登基之前晉位禮部左侍郎。
彆看此人在朝為官頗遭攻訐,但是自辨乃是遭人構陷,此人文采極佳,而且經義功底極其深厚,也是有名的詩詞大家,所以在士林中也是風評複雜。
禮部左侍郎這樣的位置,哪怕官應震不太看得起此人,但是表麵文章肯定還是要做足的。
而且也得要承認此人本身經義詩賦功底擺在那裡,不是浪得虛名,加之此人極善左右逢源,無論是太上皇還是新皇都還是可以籠絡此人。
沒準兒下一科春闈就是他擔任總裁,若是因為此等小事惡了對方,而遭致對方可以刁難報複青檀書院,那才是因小失大了。
官應震也不是那種有道德潔癖的人,這等人情世故自然不會擺在臉麵上。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青檀書院門口,一個看上去儒雅嶙峋的老者翩然下轎,緊接著後麵還有一騎在幾名衛士衛護著也翻身下馬。
“見過顧大人。”官應震明顯是認識這位禮部左侍郎的,不過態度也顯得很平淡,不卑不亢,也說不上熱情,但也不冷淡。
這名士風範的確不凡,無論是官應震還是顧秉謙,兩人這一番寒暄見禮,都是風範十足。
許獬和馮紫英自然也要一一見禮,然後顧秉謙這才把身後那個一直保持著沉默微笑的青年讓出來。
許獬和馮紫英等人都是不識,倒是官應震略微吃了一驚,趕緊行禮:“拜見壽王殿下。”
壽王?皇上的嫡長子?他也來了?
許獬愕然,而範景文則是和馮紫英交換了一下吃驚的眼神,這可是要出大事兒的節奏啊。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