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當然想要從父皇手裡平安無缺得把這張牌這個群體接手過去,但是義忠親王武勳群體並不太賣老四的賬,而且老四也不敢做得太明,以免引發父皇的猜疑,這才是自己的機會。
在張惇看來,老四哪怕是現在占據著大義名分,但論實力並不比自己強多少,甚至他覺得好不如自己。
文臣們並不喜歡不喜詩文刻薄寡恩的老四,而且他繼位之後推動的從父皇開始以來的經義轉策論的科考改革也激起了士林中很大的反響。
永隆元年的秋闈大比就險些引發混亂,如果不是在幾個省都增加了名額,弄不好就要引發一場波及全國的動亂。
想到這裡張惇就有些惋惜,隻可惜當時自己也沒有來得及做好準備,更主要的是沒有意識到這樣一個機會。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老四果斷的處置了下去,看看今科秋闈,三年時間就足以讓很多人接受這個現實,再也折騰不起風浪來了。
但無論如何,老四在士林文臣那邊的名聲是臭了,文官們不喜歡他,而且他現在也不敢動父皇留下來的老人,隻敢規規矩矩的蕭規曹隨,在義忠親王看來就像是一個傀儡,遠不及自己在士林文官裡名聲。
如果說自己再能贏得掌握著京師內外軍權的武勳群體的支持,那麼自己沒有理由不扳回這一局。
前明朱棣一個藩王都能推翻他侄兒的大統,正統帝也能重新複位,自己沒有理由不能卷土重來,隻要父皇默許首肯,自己是孝仁皇後的嫡長子,是太子,沒理由做不到。
但是今天王子騰的動作就給了他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讓他有些覺得把握不住局麵的感覺。
他原來覺得隻要父皇保持不偏不倚的態度,自己就能夠一步一步的把這些武勳重臣們慢慢納入麾下,看看牛繼宗和陳道先,看看蕭君遠和水溶,看看柳芳和石光珠,一個個都和自己關係日漸密切。
至於像馮唐這種角色,張惇反而沒有太在意,一個外放總兵,遠在榆林有何意義?
但今天王子騰的動作給他潑了一瓢冷水,讓他意識到這個武勳群體還想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對自己俯首帖耳言聽計從。
張惇有些懷疑起父皇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事兒,甚至王子騰就是像父皇稟報過,卻沒有人告知自己。
正在琢磨間,楚琦已經先說話了:“王爺,恐怕咱們需要改變一些策略了。”
“哦?楚先生請講”張惇精神一振,自己這一位智囊曆來看問題極準,能夠拿出的應對策略也是極有水準。
“原來王爺一直希望通過太上皇潛移默化的來把有些東西交給您,我們也更多地的把心思放在了幾位頭麵人物上,但現在看來,恐怕這些個頭麵人物怕是不那麼聽話,或者說他們是各有心思了,而其他人也未必願意聽他們的了。”
楚琦細細的梳理著他自己分析得出的結論,他意識到之前恐怕之前都有些一廂情願的相信某些人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現在沒有一個主心骨了?”張惇卻看到了另一麵。
楚琦一愣,想了想,這個說法也沒錯,點了點頭:“他們原來的主心骨自然是太上皇,但是屬下感覺現在太上皇有些沉寂,或者沒有太多心思去過問這些了,嗯,久而久之,如果沒有一個其中牽頭的,恐怕各家心氣都會慢慢散去,逐漸的,恐怕就要各自尋找門路了,……”
“或許老四就是希望這樣?”張惇虎目中多了幾分寒意,下意識的開始搓手。
“屬下也不好說,但這樣下去,肯定會對王爺不利,一旦我們之前預測的情形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那也許就會是彌天大禍,所以屬下覺得恐怕要改變策略。”楚琦一字一句的道。
“那你覺得我們該如何?”張惇深吸了一口氣。
“王爺,我們需要認真的評估一下那些個所謂這個群體的頭麵人物,或許他們就根本沒有多少影響力了,卻還在那裡妄自尊大,與其那樣,不如直接接觸那些……”楚琦沒有再說下去。
“可是父皇那邊……”張惇也有些顧慮,他現在對自己父皇的態度也越來越吃不透了。
“王爺,總要試試,太上皇那邊,你可以讓世子在那邊先探聽著,若是有不滿意,我們再議,若無反應,那邊要加快進度,屬下總覺得越是這樣下去,而我們又沒有改變的話,局麵恐怕會逐漸從有利於我們變成不利於我們,……”
楚琦的語氣裡也變得有些陰冷,“太上皇原來的態度或許是有利於我們的,但是到了現在,也許就該是適當改變一下的時候了。”
張惇一聽楚琦的話,又有些躊躇起來,對自己父皇根深蒂固的畏懼,讓他下意識的不想去。
楚琦歎了一口氣,早知道這一位王爺看似勇猛剛決,但是卻在大事上優柔寡斷,自己就不該上這艘船,但現在下船好像有些為時過晚了,“王爺,不妨先探一探太上皇的底,是該作出決定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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