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母樹首次在這個賽場上開口，“彆吃。”
“主人，不能吃啊！”辣辣急的直跳腳，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把重重和殷念拉開。
殷念現在的冷靜和意識。
完全是靠她自己的意誌力扛住的。
蝸蝸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
恐怕在場的所有人裡，除了頂皇這個蟲化過的人之外，沒人能知道殷念到底在蟲化過程中承受著怎麼樣的痛苦。
和之前的蟲化還不一樣。
之前她可以不用硬扛著，實在不行，母樹和元辛碎也會打暈她帶她回去的。
再找很多很多的白漿果給她鎮壓蟲化意識就行了。
可現在是在賽場上。
她鬆了手。
等於鬆開了那些即將插入母樹和元辛碎身體裡的長劍。
殷念現在其實根本聽不見她們的話。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已經爬滿了無數蟲子，它們在瘋狂的啃噬她的腦子。
她隻能聽見麵前重重的話。
心裡有一個聲音在用極其興奮的語氣激動發言。
【他是自己願意給你吃的，你還在等什麼呢？】
【吃了他，就能變得更強更強，這是泡一個月的藥池都得不到的增幅。】
【你不想為死去的鯉女，陳鋒他們報仇了嗎？】
【它的脖子已經抬起來了。】
【隻要吃掉它，你就能結束這種痛苦的感覺了。】
她渾身痛苦的發抖。
不斷用手抓著自己的喉嚨，可她的手早就已經長滿了蟲族的足肢長刺，這一抓就鮮血淋漓，皮肉翻卷。
可她卻渾然不覺。
光罩後，頂皇的兩隻手都抵在了光罩上。
“吃吧。”頂皇那雙眼睛如同深淵，“殷念，我知道你現在有多渴，有多難受。”
“你和我一樣，有實力，有野心。”
“你該止步於此。”
“你也不該在沒用的失敗者手下做事。”
“那些愚蠢自私的人族，隻會拖累我們這樣的人。”
他的聲音通過殷念身上沸騰的血脈，鑽進了殷念的腦海裡。
“殷念，來我身邊。”
“吃吧，殷念。”
母樹聲音驟然拔高，“殷念！不許吃！”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耳旁砰砰砰的炸開。
她什麼都聽不見了。
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周圍變成了一片空茫的白色世界。
母樹的最後一句話還回蕩在這個空茫的世界裡。
她垂頭。
對上了已經變成了人形的重重。
人形脆弱。
他展示了自己最柔軟的一麵。
他跪在地上，捧起了殷念的手，落在自己的傷口處，“姐姐，你在猶豫什麼呢？”
“讓我來洗淨你身上那臟汙的人族血統。”
重重的碧綠色眼睛像是鑲嵌在臉上的兩顆上佳翡翠。
“姐姐，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重重的臉貼在了她滾燙的手心裡，麵露沉迷之色，“你和我不一樣。”
“我很喜歡你。”
“我生來就是為你存在的。”他仰起頭，眼睛裡細碎的光。
她的指尖抵在重重的喉嚨處，薄薄一層皮囊下，他滾燙又新鮮的熱血在血管裡滾滾流動，好像無數堅固的紅繩，一點點的纏繞在她的指尖上，連同她的呼吸一起捆住。
“姐姐，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這個世界就該在你腳下。”
“你該去頂皇身邊。”
他眼睛裡有細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