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的七竅都湧出血來。
糊了她一整張臉。
視線裡出現了無數斷折的足肢，這些足肢往她的腦袋處紮來。
如果紮到了，她的腦袋馬上就會變得稀巴爛。
殷念的手有點抬不起來了。
但母樹的枝條及時將她裹了起來，殘破的枝條對上了殘破的足肢。
頂皇身上的傷口在快速愈合。
而母樹的殘枝也在重生。
但一個是靠的自愈能力，一個則是消耗的生命本源。
這一瞬間。
殷念好像捕捉到了很細很細的。
一絲很淺的腐爛氣息。
轉瞬即逝，好像隻是她的錯覺一樣。
“看來你的大限將至，所以你這麼急啊。”頂皇張開嘴，他部分足肢卷住了南卉。
“你想趁我病要我命？”
頂皇狠狠盯著殷念，“就憑現在的你？”
巨大的混沌藤撐開了天空。
和母樹的本體狠狠撞在了一起。
這混沌藤看起來比上一次出現的時候還要虛弱很多。
但它那不要命的架勢，完全就已經主仆易位了。
不再是混沌藤利用蟲族穩固自己的地位。
而是被蟲族所用了。
被林梟所用。
混沌藤上還有一個青色的果子。
殷念看見那果子在藤上搖搖晃晃。
“頂皇要跑了。”殷念下意識就要往前撲。
卻被母樹猛地拉了回來。
母樹不僅將她拉回來了，還用無數藤條裹住了她。
那一顆搖搖晃晃的果子掉了下來。
落在母樹身上。
“大人！”有趕來的蟲族，真正的門主發出了一聲痛苦的聲音。
這第三顆神果還沒有完全成熟。
是頂皇養著用來增強自己的實力的。
可現在卻不得不斷尾求生。
神果掉在了母樹領地上。
殷念眼前的視線也徹底被母樹的枝條封死。
她聽見了巨大的轟鳴聲。
像是無數的細針鑽入了她的腦袋裡。
殷念當即嘔出一灘血。
要不是母樹護著。
她離那顆神果是最近的，恐怕不死也半殘了。
整個母樹領地有將近一半都被夷為平地。
殷念覺得自己足足眼盲耳聾了十個呼吸的時間。
等五感慢慢回到身上來的時候。
她和外界所有聲音仿佛都隔了一層。
母樹的一半軀體被炸爛。
頂皇不見了，但頂皇原本站著的那地方，留下了大片大片黑色的甲殼，還有一半的長尾。
它受的傷絕對不會比母樹輕。
殷念的腿被她自己扯斷了，雖然蟲族意識在自我修複，但還沒有這麼快。
她被母樹放著坐在了地上。
白娘娘也不見了，長劍被折斷，元辛碎滿臉是血。
朝她跑了過來，不知道在大聲說著什麼。
殷念隻覺得腦子裡的聲音雜亂的很。
她四下尋找。
芽芽也不見了。
護著芽芽的萬域也離神果很久，萬萬好不容易吃出來的肥肥領地直接被炸的隻剩下一半。
癱在地上休養生息。
殷念想到了南卉毅然決然帶著必死的決心拖著頂皇往黑白輪盤上撞的時候。
想到了自己在頂皇失去意識的那短短時間裡打下去的數百拳。
足足數百拳！
殷念口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死死咬住了牙齒。
對自己的懊悔，不夠強大的羞愧洶湧而來。
要是她像母樹那麼強。
要是數百拳裡能有一拳直接打穿他的心臟。
頂皇今天就會死在他手上。
要是她已經把所有的法則學完，學會了母樹最大的殺招，法則萬象。
隻要再用一次法則萬象。
也能殺死頂皇。
那是南卉創造出來的機會，也是大家創造出來的機會。
她沒能辦到。
殷念的唇不斷的顫抖著，她一抹臉頰。
抬起頭的時候，雙眸還是綠色的。
她身上到處都是頂皇濺開的血。
元辛碎抱住了她，“我帶你去藥池泡泡。”
“你要忍住。”
頂皇的血，對她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