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速戰速決
“薛洋?”
葉小荊念出這個名字:“他擅長使用左手?你懷疑你的朋友?”
薑潛立馬笑著搖頭,並指了指自己對楚茜回答問題的記錄:
“在你問她襲擊者使用的是左手,還是右手襲擊時,她的反應時間變長,並回答了右手。”
“真實的答案,既可能是與之相反的‘左手’,也可能是她‘並沒有遭到襲擊’。”
薑潛說著望向窗外,楚茜剛好穿過馬路,返回津大校門內。
“而且這小子嗜爬如命,不會開這種玩笑的,我說的肇事者,另有其人。”
葉小荊順薑潛的視線望去。
“小荊姐,今晚加個班吧。”
……
告辭“女治安員”匆匆返回校內的楚茜,忽然拐進一條無人的小徑,掏出電話,按下了快捷鍵。
電話接通,一位婦人的聲音熱情洋溢地傳出:“喂,茜茜,伱怎麼打過來啦?”
“媽……”楚茜雙手握著電話,指尖緩緩攥緊,“停手吧,彆再管那些蟲子了好麼?”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兒。
婦人奇怪道:“茜茜,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隻是,”楚茜深吸了口氣,淚水盈上了眼瞼,“媽媽,治安員又找我了,我不想再撒謊了,他們遲早會發現的!”
“茜茜,你在哪呢?來媽媽這裡。”婦人依舊冷靜道。
“不,我們彆見麵!”楚茜卻明顯很抗拒。
婦人的聲音一頓,似乎受到了某種嚴厲的打擊,問道:“媽媽給你丟人了麼?”
“媽媽,不是,我現在是治安員重點觀察的對象,如果被他們注意到我和你之間的關係,這件事就更藏不住了……”
“可是媽媽隻想消滅害蟲!”婦人仍在為自己辯解。
“媽媽,”楚茜用自己能想到的理由去說服母親,“那不是害蟲,那對於很多生物係的學生而言,它們就像家庭成員一樣產生陪伴、產生互動和連接,你不能把它們一概而論……”
她這樣做,不過是為了母親的安全考慮。
但婦人卻很生氣!
“你會把蟲子當做家庭成員?楚茜,你的書是怎麼念的,越念越糊塗了!”說罷,電話掛斷。
聽到盲音的楚茜呆呆地放下電話。
“但你是我的媽媽,我能怎麼辦……”
……
薛洋垂頭喪氣地回到宿舍。
他繞過相談甚歡的其他室友,徑直爬上自己的鋪位,鞋子一踢,鑽進被窩繼續躺屍。
“喂喂,這又是怎麼了?”室友低聲議論。
“估計是又被薑潛刺激到了吧,聽說薑潛帶回來一個高冷女友,一個大美女。可惜了咱們小薛!先是丟了心愛的爬,又被暗戀女孩兒甩,現在連死黨都拋棄了他……”
“還真是,生活處處不如意,看看薛洋咱就平衡了。”
“散了散了吧,走走走。”
室友們搖頭歎息一番後,相繼散去各忙各的。
……
入夜。
男生宿舍樓關寢、熄燈。
薛洋依舊清醒。
他睜著眼睛盯在灰白的天花板上,想象著自己的爬寵們還在的那些日子。
沒錯,他偶爾會擁抱它們入睡……反正又跑不出這個宿舍。
但他沒想到的是,有一天這些陪伴著他的小夥伴們會一夜之間消失!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這件事和他暗戀了兩年的女孩兒存在關係,才讓他真正進退維穀。
放棄?那些正在消失的小生命們讓他心有不甘!
如實上報?心上人在他眼前哀求的模樣又讓他於心不忍!
薛洋高中就沒談過戀愛,連告白的勇氣都沒有,更彆提處理好和女孩之間的糾紛。這使他完全陷於被動。
走廊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薛洋提起精神,他知道,那個收割小生命的存在又出來“覓食”了。
但他卻隻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
黑黢黢的走廊中。
一位身高中等、體型圓潤的婦女正抻著脖子、在黑暗中行走。
她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每次邁開腿,都伴隨著脖子的前伸和收縮。
她左手托著一根點燃的粗香,右手握著一個大號的透明玻璃瓶,每經過一個門,就先將左手的物件湊近門縫,等香飄入屋內,再將右手的玻璃瓶放置在門口靜候。
奇怪的事便發生了:不一會兒,從門縫裡鑽出一條長足有20的蜈蚣蟲!
這條蜈蚣匆匆而來,就像一個爛醉如泥的酒鬼,尋覓到了久違的佳釀。
然而等待它的,卻隻有無情的牢籠!
隨著蜈蚣身體的的沒入,玻璃瓶扣緊,落入甕中的蜈蚣在內搖頭晃腦,卻再難掙脫束縛。
婦人麵無表情地收起玻璃瓶,繼續下一個狩獵地點……
經過三個月的洗禮,近來的收成越發差了。
婦人的腳步經過薛洋宿舍的門口,沒有經停,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似乎是已經知道這間宿舍內已經沒有害蟲需要清理,因此無需在此浪費時間。
她有條不紊地篩選著宿舍,進行著重複性勞作。左手的粗香越來越短,右手的瓶子裡卻越塞越多。
薛洋俯身趴在門口,尋摸著動靜,他知道又有幾個宿舍的哥們要“遭喪寵之痛”了。
但他卻無法站出來阻止這場明目張膽的偷竊!
隻要他想站出來,眼前就會浮現出女孩兒楚楚可憐地爛在自己麵前,求自己彆“揭穿”她們。
“太過分了!我答應你,你卻還變本加厲……”
薛洋握緊拳頭,回頭看了眼睡成死狗的兩個室友,以及薑潛那張空床鋪,毅然握住門把手,準備孤注一擲!
作為資深多足蟲愛好者的他,並不隻是隨便說說!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走廊另一端響起,瞬間令薛洋原地靜止。
“三個月了,還能淘出這麼多?我們這棟樓還真是財大氣粗啊。”
薑潛語氣平靜,略帶笑意。
他說話的音量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穩定氣勢。
正彎腰行竊的婦人霍然抬起臉,轉身戒備著薑潛的方向:“誰?”
“是我,張姨。”
薑潛向前走了兩步,好使得對方能準確辨認自己的身份。
宿管張姨頓時目瞪口呆,表情錯愕。
“薑……薑潛?”
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帶女朋友出去開房的男生,會半夜三更地獨自回到宿舍來。
“張姨,不好意思,我又忘記東西了,所以回宿舍來拿。您這是在忙活什麼呢,查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