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空槍。
對麵馬上有人扼腕歎息,當然,也有人在暗暗稱道。
比如薑潛。
百小溪剛才的樣子是薑潛從未見過的緊張和無措,這讓薑潛深深地領會到了這位資深情報官紮實的演繹功底,以及超強的臨場發揮能力。
總之,當開槍確認是“空響”後,百小溪的神情馬上就鎮定自若了。
因為賭桌上的籌碼已全部彙入了百小溪的囊中!
賭局瞬息萬變,此時場上的籌碼分布已然更迭:
玫瑰公爵——3929萬,百小溪——12653萬!
……
對麵的玫瑰公爵有些愣住了。
轉眼,左輪手槍已經開了兩槍,還都是空彈,意味著剩餘子彈位的實彈概率更高了……
“看來這對局很依賴運氣啊?”鴻鵠於飛目視著場內,暗自低語。
森熙的聲音從旁傳來:“看似運氣,實則運作。”
鴻鵠於飛眯眼看向森熙。
“彆這樣看我,我可拿不出證據。”森熙理所當然地攤了攤手,口吻卻很堅定,“直覺告訴我,這種對局,不會有那麼單純的運道使然。就像……”
森熙沒有說完後半句,她抬眸看向不遠處的薑潛。
而薑潛正專注於場內的情況。
當前場內,六次開搶機會已經用掉了兩次。
緊張的氛圍連帶著兩個陣營的圍觀者都不禁有些緊繃。
玫瑰公爵有些僵硬地扔出100萬籌碼。
他沒有銳意進取,因為依籌碼來看,這輪他將完全沒有機會。
然而,百小溪卻沒有窮追猛打,而是扔出200萬,一個不痛不癢的加注。
這讓玫瑰公爵產生了一瞬困惑,他繼續加注,400萬。
百小溪跟注,800萬。
玫瑰公爵加注,1600萬!
百小溪繼續跟注,3200萬。
玫瑰公爵彈儘糧絕了……
他加不上去,隻好再次將目光聚焦於桌上的左輪手槍,他將要第三次開槍……向自己的頭顱開槍。
玫瑰公爵看向百小溪,百小溪躍躍欲試地看著他,似乎正在期待他腦袋爆漿的節目效果。
於是這位英倫貴公子的臉色明顯更蒼白了,他默默抓起左輪手槍。
動作緩慢地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他已經儘力保持了冷靜,但他的手還是抖了。
“哢”——熟悉的脆響。
玫瑰公爵猛然睜開雙眼,賭局還沒結束!
百小溪的表情有點兒失望。
當前雙方的籌碼幾乎持平:
玫瑰公爵——8129萬,百小溪——8453萬。百小溪略高。
就在玫瑰公爵以為百小溪會乘勝追擊,押一手重注令他無力上加隻能選擇繼續開槍時,百小溪居然習慣性地扔出了——100萬?
這是何等的機會!
玫瑰公爵竊喜得顫抖,反手加注4500萬,封堵住百小溪的後手!
“哎呀!”
百小溪驚呼一聲,雙手捂嘴,仿佛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誤。
她萬分驚恐地看向桌上的左輪手槍。
這把擁有六個子彈位的左輪手槍,在兩次裝彈後,已經開槍過三次,尚未有一槍實彈射出。
也就是說,接下裡的實彈命中率……將會前所未有地拔高!
“嗬嗬嗬嗬……”玫瑰公爵終於被百小溪的窘迫模樣逗笑了。
雖然他知道並非萬無一失,但這一刻他真的很想嘲笑對方,明明可以占據先手,卻因為一個投注的失誤,被自己搶得了先機,成了被按在砧板上的肥魚。
“快去死吧!這下她可沒那麼好運了吧?”
“你看她嚇得那種德行,哈哈,真過癮啊……”
“公爵大人反應好快~~”
對麵陣營已經有人在起哄了,薑潛等人卻無比安靜地聚焦於中心賭廳。
無論如何,這一槍都非常關鍵。
百小溪臉色慘白地摸起手槍,她差點沒握穩槍身的動作再次引發對麵陣營的一陣爆笑。
然而當左輪手槍發出那聲熟悉的脆響時,所有笑臉都不約而同地僵住。
“哢”……
居然還是空槍!!
玫瑰公爵茫然地看著百小溪,看著這位小個子東方女人握著手槍緩緩抬起平庸的麵龐,凝注著他的眼睛,以醇正的倫敦腔對他說:
“我們平局吧。”
周圍的空氣一瞬間安靜!
玫瑰公爵直直注視著百小溪的臉龐,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把左輪手槍一直在打“空槍”……
籌碼再次更新:玫瑰公爵——3629萬,百小溪——12953萬。
輪到玫瑰公爵。
這次,他顯得異常冷靜,仿佛完全跳脫出了之前的狀態。
然後猛地將3600萬籌碼向前推出!
“押注!”
然而,當他目睹了百小溪嘴角溢出的笑容後,這位英倫貴公子身軀猛地一震,如遭雷擊。
接著,眾目注視下,百小溪很自然地從桌上摸起左輪手槍,第五次,扣下扳機。
空槍!
玫瑰公爵雙拳砸落,撐在賭桌上,悔之晚矣。
此時場上的籌碼,戲劇性地更新數額:
玫瑰公爵——29萬,百小溪——16553萬!
那部分原屬於玫瑰公爵的籌碼,幾乎已儘數轉移到了百小溪的賬上。
可是賭局還在繼續,開槍機會轉移到了玫瑰公爵手上,然而他手上已經湊不出整100萬的籌碼,他隻能選擇開槍。
百小溪憐憫地看著他,第三次說出重複的台詞:“我們平局吧。”
可玫瑰公爵卻猶如聽到了最尖酸的嘲諷。
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垂首扣下扳機。
槍沒響,但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連場上最笨的人都已經通過玫瑰公爵的表情,和戲劇化變動的籌碼賬戶看出了現場發生了什麼!
副本提示音開始公布本場賭局的結果:
平局。
無人安全,無人淘汰,公共獎池為空。
平局雙方被放行返回各自的陣營。
……
整個過程都在異常靜默的環境中完成,不少人對這樣的結果感到彷徨、難以置信。
他們甚至還搞不清楚這場你來我往的對局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全場唯獨薑潛的表情最為平靜。
此時他的頭腦裡正被好奇推動著、構建起對這位總部情報官的嶄新認知:
“看來百老師已經參透了這場陣營戰。”
“什麼?”白無痕仍在霧裡。
“她既不在乎進不進安全區,也不想要什麼安全屋。”
薑潛輕笑一聲,目光緊隨著正款款返回陣營的百小溪,說道:“她要的是更多的籌碼——以絕對的優勢奪得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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