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潛按了按胸前的傷口,所幸刺得不深,他的精氣神隨著人參果汁液的服用而得以恢複,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扇門,是在利用我的惡念逼我自儘。鳩占鵲巢,是雲濯對薑潛肉身的巧取豪奪,醒悟的雲濯擔心劣跡敗露,所以必須殺死薑潛,哪怕對方的靈魂已極為孱弱……薑潛儘可能以理性客觀的視角分析自己的心路曆程:
他的殘魂過於虛弱,對我沒有威脅。這種狀況,應該是仇家襲擊時導致的溺水所致。
當然,也可能是雲中爍喪心病狂,為了轉嫁妻兒亡故的損失,順水推舟暗害了官方持牌者薑雪鬆的小兒子,再以其肉身作為親生兒子轉生的容器。
想了想,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龍神雲中爍找一個少年的身體做容器不要太容易,根本無需等到薑雪鬆的兒子出事;而且作為一個準備參加神戰的孤膽英雄而言,這種卑鄙手段實在與他的行事風格相悖。
薑潛長歎一聲,揮散腦中的紛雜念頭。
經曆2號放映室後,他對龍神的分析,似乎已做不到客觀。
最要命的是,他覺察到自己的“特權”消失了。
恐懼,悲傷,愧疚……這三種幾乎與他絕緣的情緒,從進入2號門那一刻起,就開始輪番光顧。
屠殺臨淵寨山民時的強烈不適,被母親手刃時的震驚與悲痛,以及目睹母親死亡過程的恐懼無措!
三種負麵情緒疊加爆發,淹沒了他的理智。
當時他還分不清那是屬於雲濯的還是自己的,但已無法自持,深深陷落……
而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他作為薑潛的人格已形成多年,倒是不會立刻以這點變故為轉移,無非是負麵情緒的起落會降低他的辦事效率,露出更多破綻。
薑潛是這麼想的。
我還有彆的選擇麼……他望著3號放映室的門,無聲歎息。
他有種預感,在前兩間放映室中經曆的隻是開胃菜,重頭戲還在後頭。
就像2號放映室的線索串聯,是以1號放映室的記憶恢複為前提,3號放映室的《父與子》,也許還有更大的陰謀!
你這樣搞,會使我脫敏的……薑潛不覺冷笑:
“要不,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說著,收起匕首,丟下獸毛濃密的美少女,朝不遠處的3號放映室走去。
他甚至沒再去多看3號門旁懸掛的那張布滿陰霾的《父與子》,便徑直推門而入!
薑潛站在門前,望著門內的目光微微一滯。
吞精獸四腳著地奔過來,好奇地探出毛茸茸的腦袋:“嗷~”
門內,同樣不是常規的房間。
而是一條隧道。
“在這兒等我,去去就回。”
薑潛推開探到他眼前的金毛腦袋,邁開步子,沿著隧道前行。
隧道由淺入深,內部空間逐漸開闊。
而薑潛所通行的洞穴也逐漸切換成石板、階梯、索橋……沿途兩側的風光也從凹凸不平的穴壁擴展成平整的洞窟、岩壁。
岩壁上精工雕刻著各式各樣的人像,吸引了薑潛的注意:喜慶的、憤怒的、悲痛的、恐慌的、邪惡的、甜蜜的、放浪的……不同情緒的人像交替出現,隨著兩側空間的逐漸拓寬,人像擴展為群像,人間七情六欲的呈現愈加栩栩如生。
然而這條路卻仿佛永遠望不到邊、行不到頭。
薑潛索性展翼禦風,加快前行的速度,又經過了幾輪由寬變窄或由窄變寬的行程後,終於降落在了一塊平坦的空地。
空地再往前百米縱身的儘頭,燃著一團篝火。
篝火旁坐著道人影,背對薑潛的方向。
是誰?
薑潛瞬時提起警覺。
此時倒計時已過10分鐘!
他也僅剩最後的8分鐘,用於攻克隱藏任務的最後一道關。
隨著距離的拉近,薑潛看清了對方裝扮和特征:那人脊背挺括,身披黑色風衣,長途旅行者裝束,安靜地坐在篝火旁,望著跳躍的火堆出神。
待薑潛靠近時,才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你終於來了。”
薑潛頓住步伐,石化般僵在原地,雙手在身體兩側緩緩握拳。
無論是這道背影,還是這聲音,他都認得!
“嗬……”
薑潛終於收斂眼中的震驚,笑道:
“彆告訴我,隕落於神戰中的龍神雲中爍,竟在一個試煉副本中回魂轉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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