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謝瑾年會幫著蘇憶安懟人,男知青消停了不少。
謝瑾年對事不對人,男知青對女知青不尊重,他也照樣懟;女知青有難處,他挽起袖子會幫。
姚流蘇和謝瑾年都是省城人,聽說還是住的很近的街坊。姚流蘇有事謝瑾年都會幫忙,包括挑水、推磨這些粗活;家裡寄過來好吃的,姚流蘇也會給謝瑾年留一份。
在外人眼裡,這就是青梅竹馬天造地設的一對,當事人也默認了。
因為謝瑾年的仗義直言,蘇憶安挺感激他的。
謝瑾年穿的布鞋已經破的不成樣子了,大拇指都露了出來,農村大多是山坡地,時不時就會把大拇指磕破。
莊戶人每天忙著掙工分,隻有農閒才能做鞋,就算謝瑾年拿著票子也買不到。
蘇憶安看在眼裡,和她媽白紅梅說了一聲,趁著晚上娘倆挑燈夜戰,給趕做了兩雙布鞋。打那以後,謝瑾年的腳指頭才不至於每天頭破血流的。
下鄉第二年的秋天,謝瑾年的媽媽病重,他請假回去照顧了兩個多月,快過年的時候才回來。
出於感謝蘇憶安娘倆的照顧,謝瑾年給兩人帶了禮物,白紅梅是一塊條絨布,蘇憶安是一條今年省城最流行大紅色紗巾。
娘倆都挺喜歡的,給錢謝瑾年拒絕了,反正知青要紮根農村一輩子,蘇憶安就尋思以後再給謝瑾年做幾雙鞋,兩清了。
過年的那段日子,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謠言,越傳越邪乎,最後成了謝瑾年和蘇憶安談戀愛,都交換定情信物了。
這還不算最離譜的,更離譜的還在後頭,說蘇憶安懷孕了,謝瑾年是孩子的父親。
三人成虎,說的有鼻子有眼,就像扒人家被窩真把人逮住了一樣。謝瑾年暴跳如雷,年僅十七的蘇憶安除了哭就是哭,她不明白自己和男生說句話都臉紅,怎麼會突然之間被人扣了屎盆子?
這件事的影響太惡劣了,驚動了大隊乾部,多方調查才真相大白。
蘇憶安是獨生女,蘇大海一直想給她招個上門女婿,以後伺候兩個老的。本來這是個人選擇,偏偏有人不樂意了。
蘇大海有兄弟兩個,他哥蘇大江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按農村的風俗習慣,一對夫妻要是沒有孩子或者隻有閨女,百年之後摔老盆由侄子摔,相應的家產也由侄子繼承。
這個風俗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閨女外嫁,招了上門女婿,侄子就要靠邊站。
蘇大江的大兒子繼承他的衣缽,二兒子就打起了二叔的主意,要是蘇憶安嫁出去了,摔老盆就是他摔,那二叔二嬸的家產也就成他的了。
一溜五間三排瓦的房子,院子有人家兩個院子大,蘇大海的二侄子真是做夢都惦記著。
最大的攔路虎,就是蘇憶安招的上門女婿,女婿上門了,他的算盤就成了一場空了。
所以,蘇憶安的二堂哥從紅紗巾中獲得靈感,編造出蘇謝二人戀愛懷孕的傳言。謝瑾年看不上蘇憶安,肯定不會娶她;而名聲壞了的蘇憶安,蘇家村是沒臉呆了,隻能嫁出去。
這麼一來,二叔的老盆非得他摔,房子也會是他的。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兩口子在家裡密謀,讓七歲的兒子聽了去,謝瑾言用兩塊大白兔奶糖收買了,這才真相大白。
真相大白了,蘇憶安的名聲也壞了,有一句話叫無風不起浪,謝瑾年為什麼送蘇憶安紅紗巾?沒懷孕不代表兩個人沒一腿!運氣好沒中招罷了。
沒辦法蘇大海向謝瑾年求親,讓他娶了蘇憶安,一旦結婚了,閒話也就消停了,人家是小兩口,做什麼事都不過分。
謝瑾年一口回絕了,他沒做就是沒做,造謠的人都找出來了,這屎盆子甭想往他頭上扣。
再說了,他又不喜歡蘇憶安,他也沒打算在農村呆一輩子,有機會他要回省城的。
蘇憶安是個沒見過大世麵的農村娃,向陽公社以外的地方她都沒去過,事到如今她有什麼法子呢?三更半夜一根繩子掛在房梁上,準備一死了之了。
死了,就沒有人指指點點,沒有人嚼舌根了。
閨女心情不好,老兩口換著班在門外看著。蘇大海打了一個瞌睡,醒了扒著門縫一看,老天爺,他唯一的一點血脈懸梁自儘了。
這個晚上,白紅梅的哭聲在蘇家村的上空經久不息。
蘇家村的村乾部輪番給謝瑾年做工作,再加上蘇億安的自尋短見,蘇大海的咄咄逼人,白紅梅的哭訴……萬般無奈之下,謝瑾年終於點頭,答應和蘇憶安結婚了。
……
蘇憶安歎口氣,上輩子她以為嫁給了謝瑾年,隻要夫妻同心,好好過日子,好日子會有的。卻不知道,和謝瑾年結婚,才是她苦難的開始。
重生一次,蘇憶安把一切都看透了,她不奢求謝瑾年愛她,不奢求謝瑾年給她一個孩子,她會還謝瑾年自由,讓他追愛去。
熱熱鬨鬨的場麵終於結束了,蘇憶安也從屋裡頭走出來,幫著白紅梅收拾桌子。
“瑾年好像喝多了,你把他扶裡屋去,收拾有我就行了。”
蘇憶安看了看謝瑾年,她有十足的理由懷疑男人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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