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蘇憶安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了。
“我要上工了,你接著睡。”
蘇憶安當然不想管了,她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白紅梅早起做了早飯,家裡有兩個人上工,乾的又是重活,早飯也要做點墊饑的。
炒大白菜,撈二米飯。
聽見謝瑾年開門的聲音,白紅梅招呼道:“瑾年,去洗洗手,趕緊過來吃飯。”
“我……”
謝瑾年的口糧一直還在知青點,他原本打算去那邊吃的。
“我什麼呀?趕緊的,再晚飯就涼了。”
白紅梅對謝瑾年的不滿,因為他搬過來而煙消了不少,不是老蘇家好了傷疤忘了疼,他們就這一個閨女,閨女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蘇大海從裡屋走出來,看著院子裡正在洗手的謝瑾年,嗤道:“整天拉著個臭臉,就像誰欠他幾百塊似的,乾嘛對他這麼好?”
白紅梅壓低聲音,“少說話,我對他好是希望他對咱閨女好,單看他這個人,我也是一肚子火……可又能怎麼辦?閨女已經嫁給他了,好賴也得認。”
吃了早飯,白紅梅已經給翁婿都帶上了乾糧,扛著攫頭和鐵鍬,就上山了。前幾天草清理乾淨了,從昨天開始挖樹坑,黎興平和蘇大海這一組從前天就開始挖了。
前幾天蘇憶安住院,謝瑾年都是晚來早走,就一直沒和姚流蘇一組,而是在山腳挖零星的場地,按樹坑算工分。
“謝知青,我聽說憶安出院了?”
黎英又帶孩子又忙工作,就是聽彆人說了這麼一嘴。
“嗯,昨天下午出的院。”
“出了院也要當心點,你作為丈夫千萬不能馬虎。”
謝瑾年能說什麼?隻能是點頭。
中午放工的時候,謝瑾年就倚在一塊大石頭上,正午的陽光暖烘烘的,十分愜意。
攤開包袱,裡麵是四個煎餅,一小包鹹菜炒的雞蛋,還有兩顆剝皮的大蔥。
說實話,在沒出他和蘇憶安那件事之前,蘇大海一家對他挺好的,是他來到蘇家村後感受到的第一份溫情。
隻是後來……
要是沒有後來……
葉思遠下來找謝瑾年了。
“年哥。”
“坐。”
像葉思遠他們,午飯都是自食其力的,要麼帶個麵餅子,要麼帶個饅頭,都是將就,全指望晚上的那一頓。
葉思遠說不羨慕是假的,“年哥,小生活挺好啊。”
謝瑾年看了葉思遠手上的餅子,遞給他一棵大蔥,又把鹹菜雞蛋放在中間。
“吃點吧。”
“謝謝年哥。”
和年哥,葉思遠沒什麼好客氣的,大蔥咬的嘎巴響,用草棒做的筷子夾一筷子鹹菜吃。
以前,四人組都是一起吃飯的,今天因為姚流蘇生謝瑾年的氣,賭氣沒過來,謝瑾年也沒喊,葉思遠更不會了。
韋樂昨晚被姚流蘇罵作蒼蠅,今天也不靠邊了,隔了姚流蘇有三米遠,各吃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