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安咳嗽了兩聲,那個人隨即回過頭,緊接著又矮下去了。
這半截石頭牆原來是一間南平房,年久失修就塌了,隻剩堵石頭牆,帶拐角的那種。
他要是不露頭,外麵的人還真是發現不了。
過了有二十幾分鐘,葉思遠拿著盆子來買豆芽了。
其他知青和蘇憶安的關係稀鬆平常,有幾個還不對付,比如姚流蘇和聶紅兵;有的勢如水火,比如謝某人。
想吃又拉不下這個臉,和蘇家關係比較好的葉思遠就被推選了出來。
“要多少?”
“三斤吧。”炒個菜,再煮小白菜,少了也分不著。
“換的話二兩半換一斤,買的話五分錢一斤。”
又不是葉思遠一個人吃,沒麵子,一分都少不了。
“買。”
葉思遠掏了一毛五分錢。
蘇憶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大隊會計的兒子,叫蘇建林的,他和知青點誰的關係好?”
“沒見他和誰關係好,小年輕,仗著自己有個會計爹,倒是調戲……不對,算是追求吧,追求過女知青,但沒人鳥他,怎麼了?”
蘇憶安又說道:“你好好想想,真沒有和他關係好的?”
“沒有,我沒發現。”
“那和他關係壞的呢?”
“男知青和他沒來往,要說關係壞,就是女知青都拒絕他了。安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直說啊,彆打啞謎了。”
“這件事我就和你說,女知青注意點就行了,夜裡不要在外麵走動。我剛才回來,在廢牆那邊看見他了,扒著牆頭往知青點看。”
葉思遠一下子緊張起來,“不會憋什麼壞主意吧?”
“那就不知道了,總之當心一點好。”
葉思遠點點頭,又小聲說:“年哥的情緒穩定多了,那天謝謝你。”
“葉知青,你要是沒什麼事請回吧,那邊還等著你下鍋的吧?”
蘇憶安下逐客令了,謝瑾年什麼樣,跟她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不是她不想離婚,那天蘇大海的暈倒,事後讓她想起一件事。上輩子蘇大海就有一生氣就暈倒的毛病,剛開始並沒有在意,以為就是如彆人所說的氣性大。
可上輩子的蘇大海,在謝家把安安搶走那件事之後就忽然去世了。後來蘇憶安世麵見多了,也有了自己的懷疑,她懷疑蘇大海就是死於因為生氣而導致的腦溢血。
所以除非蘇大海自己想通了,不然蘇憶安是不會再去偷摸離婚的,什麼也沒有她的爹媽重要。
上輩子謝瑾年間接害死了蘇大海,這輩子犧牲四年的青春又算什麼?!
葉思遠回到知青點,把豆芽交給“廚娘”韋樂和姚流蘇。
“蘇憶安應該算是社員裡頭能耐的吧?”
韋樂說不出來自己是羨慕還是嫉妒,雖然累了點,至少比掙死工分的強。
比她們知青也強。
姚流蘇弱弱地說道:“投機倒把,不算什麼能耐吧?”
葉思遠嗤了一聲,“姚流蘇,你除了扣帽子還能做什麼?現在換豆腐換豆芽已經不算投機倒把了。”
“算不算的可不是你說了算。”
葉思遠岔開這個話題,說道:“你們女知青夜裡不要出去,怕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