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聽音,蘇憶安話裡的意思,葉思遠能不明白?他笑了笑,說道:“我回去就跟姚流蘇說。”
蘇憶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這位,也是個滑頭。
“安姐,你買的三輪車?”
“是啊,為了方便送豆芽。”
葉思遠嘖嘖,“這個應該不便宜吧?”
“當然了,二手,還一百多塊呢,親戚鄰居都借遍了,還問飯店的經理預支了兩個月的豆芽錢。”
蘇憶安儘量往慘了說,豆芽能掙幾個錢?買三輪車的錢得有個出處。
“借的可以慢慢還,這車買的值,要不然掙的錢全買車票了。”
車票來回兩毛錢,也挺貴的。
“說的就是啊。”
葉思遠看了一會蘇大海騎車子,直到知青那邊有人喊了,他才意猶未儘地走了。
回去說了蘇憶安買了三輪的消息,有人羨慕,有人驚訝,當然也少不了有人說酸話。
謝瑾年歸於驚訝那一類的。
這個女人,真讓他刮目相看。
農村婦女,也就是上工納鞋底看孩子,圍著三尺鍋台轉。蘇憶安和她們不同,做豆芽生意不說,才一個多月的工夫,三輪車都買上了。
葉思遠走到門口,衝著女宿舍喊道:“姚流蘇。”
姚流蘇開始在村小學教書了,她教的是一年級的語文和數學,彆以為教書就是個好差事,也有讓人火冒三丈的時候。有的孩子笨死了,快一年了,十以內的加減不會做,人口手認識他,他不認識人家。
關鍵不是一個,是好幾個,一群蠢貨,都紮堆進了她這個班。
光這些也就罷了,村裡的幾個孩子,一到她上課的時候就在窗外喊,“小老師,我問你,一加一等於幾?”
就問氣人不氣人。
蘇建林也追著孩子攆過,可這些孩子是懂的遊擊戰術的,把敵進我退,敵停我擾,敵疲我打,運用的爐火純青。
姚流蘇覺得前二十年的眼淚,都沒有這幾天流的多。
氣的。
正在委屈巴巴的時候,聽見葉思遠喊她了。
“乾嘛啊?”
“出來,我跟你說個事。”
姚流蘇蔫蔫的出來了,“有事就說,你廢話真多。”
葉思遠說:“你聽村裡的老婦女說,你姐姐姐夫從縣裡回來了,說是懷孕了,還吐的厲害,你不去看看?”
蘇憶安:葉思遠,你才是老婦女,你全家都是老婦女。
姚流蘇驚訝地嘴巴能塞進去一個整雞蛋,“葉思遠你少胡說,我姐姐姐夫才結婚半個多月……”
葉思遠有點心虛,主要是信息是蘇憶安提供的,不知真假。
“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是聽她們說的。”
姚流蘇重新紮了紮頭發,著急忙慌的走了。
葉思遠拍了拍手,剛轉過身去,衣領就讓人薅住了,壓在了牆壁上。這一刻,葉思遠有點害怕了,因為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年哥……”
謝瑾年的眼睛紅了,還有濃濃的狠戾在裡麵,“說——誰讓你胡說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