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一頭霧水,“誰是小老師?”
“就是教一年級的那個女老師啊。”
蘇家村小學五個老師,唯一的女老師就是姚流蘇。
李巧大大咧咧的,再者說姚流蘇是個未婚的,她真沒往彆處想。
“姚知青這是吃多了還是咋的?”
蘇建成媳婦叫成春花,她用手肘捅了捅李巧的胳膊,擠眉弄眼的,“不會是那個了吧?”
“哪個?”
“唉呀大嫂,你家幾個孩子不是從你肚子爬出來的嗎?我都懷疑你生沒生過孩子了。”
李巧秒懂,驚的跟個什麼似的,“不會吧?是誰的呀?”
“反正不是建成的,我不操這個閒心。”
蘇憶安插話道:“彆看圖說話,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在這裡瞎說,回頭讓人家找上門來自己擔著哈。”
成春花,“放心吧,憶安,二嫂的嘴保管封的死死的。”
李巧也說,“都是女人,名聲有多麼重要我知道,不會胡說的。”
農村老娘們的嘴,蘇憶安算是領教過了,今天發生的事,絕對不會過夜的,這個蘇憶安無能為力管不住。不過她念過金箍咒了,還是希望兩嫂子的嘴稍微有個把門的,不做第一做第二就行。
“對了,大嫂,餘糧都九歲了,今年還不打算讓他上學嗎?”
李巧說道:“你看現在上學有什麼用?知青倒是識文斷字的,還不是跑這麼遠下鄉勞動?我和你哥都沒打算讓他上學,還是幫著看大弟弟妹妹,過兩年也能掙工分了。”
蘇憶安是個閨女,蘇大海還供她初中畢業,沒想到蘇建軍兩口子,還打著這樣的主意呢。
“大嫂,你這麼說我倒要反駁你了,識字為什麼沒用處?姚流蘇要是不識字,她能當老師?蘇大生要是不識字,他能當會計?以後當兵招工也要考文化課,我可沒聽說要文盲的。
就算不當兵招工,你出門坐個車連字都不認識,把你拉走賣了都不知道;就是你賣個東西,你認識秤嗎?會算賬嗎?還不是由著人家宰?”
還有許多許多的不方便,蘇憶安就不一一列舉了。
成春花說:“我聽憶安的,大兵今年八歲,我們得讓他上學。”
“聽聽,大嫂不是我說你,二哥二嫂為人不怎麼樣,教育孩子這方麵比你們強。”
成春花瞌巴瞌巴眼睛,什麼叫為人不怎麼樣?
蘇憶紅想笑又不敢笑,二哥二嫂做事不地道,隻有憶安敢明目張膽地懟。
李巧動搖了,“那我和你大哥商量商量,問問餘糧想不想上學。”
狗蛋搶著說:“我哥願意上學,他偷偷去聽課,讓小老師趕過好幾回。”
每個學生每個學期要交兩塊錢,老師的工資跟這個是掛鉤的,所以有些老師就討厭孩子蹭課。
幾個人口中的小老師姚流蘇,此刻心煩意亂,她現在賠了夫人又折兵,大學沒能去上,撈了個代課老師她真的不稀罕,天天麵對一群流著鼻涕臟兮兮的小屁孩有什麼好稀罕的?
笨的像豬。
啥世麵沒見過,連她吃塊餅乾都能流哈拉子,車、樓、大學啥都不懂,隻知道撈魚摸蝦。
一群土包子。
這些還不是最讓她煩的,現在最讓她煩的是:她,好像是懷孕了!
這個月的月事沒來,而且已經超了快二十天了,而她一向月事很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