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紅梅及時抱住了蘇憶安,“好了,讓他們把瑾年弄出來……放心,他做了蘇家一天的女婿,也是咱蘇家村的人,咱會好好照顧他的,爭取早日入土為安。”
“不,不可能,他不會死的。”
她還沒有質問他,上輩子說好了不要安安,為什麼又把安安搶走了?為什麼搶走了安安,安安就在那個世界消失了,她再也遍尋不到?
還有,她沒父母沒男人沒孩子的三無女人,難道不夠慘?她每找一份工作,就會有人從中作梗,三五天就會辭退,哪怕她從事的都是服務行業,工資低時間長人家不願意乾的,依然逃不掉被辭退的命運。
蘇憶安有三個月被人辭退十五次的經曆,就問彆人有過嗎?
直到她遇見了黎英,進了政府招待所,那家人的手伸不進去,這才作罷。
就說做了這麼多惡心的事,一句死了就完了?怎麼可能?
蘇憶安有些魔怔了,謝瑾年就算是活著,他怎麼能記得上輩子的事?注定是問不出來的。
白紅梅還在輕聲安慰著蘇憶安,“聽話,憶安,不看也罷,看了還難受,給瑾年換一身乾淨的衣裳,讓他安安靜靜地走。”
成春花,“二嬸,讓大哥建成去扯幾尺白布吧,讓幾個孩子戴點孝……”
同輩人蘇憶安最小,誰都不能給他戴孝,幾個孩子其實也是不合規矩的,這是內侄不是侄子。
但沒人戴孝又顯得太寒酸太淒涼,合不合規矩的,就讓幾個孩子頂一陣子。
“行,你們看著辦吧,布票抽屜裡就有……”
蘇憶安,“他沒死!”
白紅梅對成春花甩了甩手,意思趕緊去辦吧,憶安是傷心過度糊塗了。
謝瑾年讓幾個知青從泥漿裡拽了出來,抬到了辦公室,蘇大有喊著白紅梅和蘇大海,給謝瑾年擦拭一遍,總得乾乾淨淨地走。
也沒有手巾,蘇大海脫了自己的小褂,團成一團。
“爹,給我吧。”
白紅梅伸手要搶,“讓媽來。”
“不,我來。”
謝瑾年被放置在地上,已經看不清本人了的真麵目了,葉思遠在擦著他的手。
“怎麼好好的,就忽然死了呢?那天還在數錢,說買手表不夠,可以先買收音機,想把欠你的一樣一樣都補上……”
蘇憶安靜靜地看著謝瑾年的臉,他說過這樣的話嗎?他有這樣的心嗎?他永遠不會知道,他欠蘇憶安的又何止收音機和手表?太多太多了。
也正因為癡了一樣看著謝瑾年,蘇憶安發現他的喉結似乎動了一下。
蘇憶安撬開謝瑾年的牙齒,“粗魯”地檢查他的口腔,用手指摳了幾下,沒有阻塞物。
蘇憶安把謝瑾年放平,解開上衣,兩手交疊,做了標準的心肺複蘇的姿勢,用力地做胸部按壓。
這個舉動把葉思遠嚇了一跳,“安姐,彆折騰年哥了,讓他安安靜靜地走。”
“他沒有死。”
“安姐,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接受現實吧。”
“真的,剛才喉結在動。”
“啊?真的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葉思遠真的覺得謝瑾年喉結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