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誌堅打了一個激靈,實在是鬥怕了,在公社是這樣,在蘇家村還是這樣。
怎麼就沒完沒了了呢?
謝誌堅放下手裡的活,雙腿抖的厲害,好像不是他的了一樣,不受控製。
“彆害怕,那麼人看著,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不敢?他不是賀勝利,彆人真敢。
謝誌堅走到外麵,看見是蘇大生就有些絕望,這個人真不是善茬。
“謝誌堅,跟我去一趟大隊部。”
“好。”
賀勝利從裡麵走了出來,冷聲問道:“蘇會計又要開批鬥會嗎?”
蘇大生恨的牙癢癢,“不關你的事,乾你的活去吧。”
蘇大生把謝誌堅帶到大隊部的辦公室,進了隔間。
“謝伯伯。”
姚流蘇的忽然出現讓謝誌堅吃了一驚,“流蘇,你怎麼在這裡?”
姚流蘇搬了把椅子讓謝誌堅坐下,“我在這裡插隊下鄉啊。”
蘇大生走開了,怕在這裡謝誌堅有壓力,攻心戰不湊效。
謝誌堅看了看四周無人,才壓低了聲音問:“你在這裡下鄉,那我們家瑾年呢?”
“謝伯伯,你現在這種身份,還是不知道的好,會連累年哥的。他讓人家賴上了,娶了個潑婦,一點權力沒有,和坐牢差不多。”
要不是時間有限,姚流蘇能給蘇憶安潑八百遍臟水。
謝誌堅歎了一口氣,“都是我連累了他,他要是不下鄉,不就沒有這些事了嗎?”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已經連累他了。”
姚流蘇的孕期已經五個多月,肚子很明顯了,謝誌堅問道:“流蘇你結婚了嗎?找了個什麼樣的對象,是知青嗎?”
姚流蘇差點咬碎一口銀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這件事她又回避不了,隻得實話實說:“不是知青,我公爹是蘇會計,我老公公是退休老支書。”
謝誌堅卡殼,“蘇會……計?”
那個閻王啊。
“我公爹也是為了工作,我已經在他麵前替你求過情了,他不會再為難你了。”
“流蘇,謝謝你。”
還是從小看著長大的人值得信賴,像蘇憶安,承諾會幫他,結果該批鬥的還是批鬥,有改善了嗎?除了沒悶大缸,其他的一樣也沒落下。
姚流蘇眉頭一皺,“但你也要理解我公爹的工作,要想不連累年哥,希望你能戴罪立功。”
“這是什麼意思?”
“謝伯伯,我不瞞你,有人在牛棚裡找到了麥乳精點心和白酒,這可是腐敗的資產階級作風,真要是捅到上麵去,您又要多一項罪名了。”
謝誌堅慌忙辯解道:“這不是我的,是有人送給賀勝利的,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到底是什麼人送的呢?”
“一個當兵的,好像賀勝利是他的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