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廠長問道:“怎麼了?你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蘇憶安的媽媽有一點外地口音,我一直覺得有些熟悉,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忽然想起和你家伯母像,很像。”
謝誌高說道:“牟廠長想幫蘇憶安就直說,根本不用走伯母這條線,口音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一個鄉下人能和伯母有什麼關係?”
牟廠長有些生氣,“謝主任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胡廠長純粹是聊點家常。”
“我母親是陸南人,她是跟隨我爸爸轉業過來的,陸南和蘇家村相隔千裡,蘇憶安的媽媽怎麼會是陸南口音?”
“聽說是以前逃荒逃過去的,蘇憶安的奶奶收留了她,做了兒媳婦。”
胡廠長說:“解放前這種事情是有的,黃河發大水,百姓就去逃荒,不過我媽從來不提以前的事。”
這件事說過也就忘了,繼續商討建分廠的事。
牟廠長把同樣的話還給了謝誌高,“謝主任百般阻撓,是不是針對蘇憶安來的?彆怪我這麼想,蘇憶安曾經是謝主任的侄媳婦。”
謝誌高瞬間變臉,“牟廠長,公是公私是私,我從不把私事牽扯進來,沒有證據就不要誣蔑我。”
“你剛才這麼說我,我原樣送給你,你就受不了了?謝主任真是雙標啊。”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談正事。”
蘇憶安絕對想不到牟廠長和謝誌高會吵架,還是因為她,總廠這邊沒動靜,廠房就不能開工,這件事就這麼耽擱下來了。
七天之後,楚聞鬆的第一封信到了,信是寄到蘇家村的,葉思遠交給她的。
也是報喜信。
楚聞鬆已經升為副營,辛雲庭升為副教導員,楚聞鬆靠的是軍功,辛雲庭是軍人世家,升職自然是快。
房子正在申請,就算不隨軍,一年之內也能騰出兩個月去探親。
又問了蘇憶安的近況,有沒有受欺負之類的,這個怎麼說?難道要說他那個刁蠻的妹妹?還是算了吧,又不能回來替她撐腰,讓公公婆婆知道了,會不會說她太事事?
最後一行是塗掉了的,蘇憶安仔細辯認,是“想你”。
這男人……
楚聞秋探過頭來,問道:“大弟的?”
蘇憶安連忙收起來,“嗯。”
“弟妹,我明天有事不能陪你來了。”
“沒事,有事先去辦事,我就說不用陪,媽非讓你來。”
楚聞秋猶豫了一下才說:“弟妹,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大姐,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楚聞秋這才說道:“咱爹今年六十了,身體一直不怎麼好……”
蘇憶安詫異地問:“爹是哪裡不舒服嗎?”
“咱爹年輕那會受過傷,腿上還有子彈沒有取出來,一年總要發炎一次,要去醫院掛水。”
“那太遭罪了,治不好嗎?”
“三十多年的老毛病了,怕是治不好,我尋思著,今年給爹過個生日衝衝。”
蘇憶安怎麼會不同意,她其實也挺迷信的。
“那明天我也不去了,咱一起給爹過生日。”
回到楚家蘇憶安也沒有特彆說明,隻說這幾天太累,想休息一天。
楚母把大閨女拉到一邊,問:“你見天和你弟妹一起走一起回,她經常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