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的土坯外皮乾了,要扳起來,豎立,爭取全方位晾曬。
蘇憶安見到了莫金鳳,拄著單柺,左膝蓋是固定的。蘇憶安不是專業人士,看不出嚴不嚴重,倒是挺嚇人的。
陳石榴給送菜過來,兩個人正在說話。
單柺有節奏的噠噠聲傳來,蘇憶安沒起身,陳石榴倒是站起來了。
“是辛教導員的表妹,文工團那個。”
蘇憶安有些頭大,“讓人進來吧,人家可是病號。”
莫金鳳苦笑道:“打擾嫂子了,我來那個了,表哥屋裡頭沒有衛生紙。”
同為女人,都有尷尬到用腳摳地的黑曆史,蘇憶安太明白那種窘境了,趕緊去臥室拿了一包衛生紙出來。
“前些天買的,可能有些粗糙,你將就著用。”
“謝謝嫂子。”
莫金鳳很有禮貌。
“不用謝,誰都有需要彆人幫忙的時候。”
莫金鳳拿到紙後並沒有急著走,而是支支吾吾又提了一個要求。
“兩位嫂子,能不能麻煩你們給我表哥送個信,我月經量挺大的,一包紙肯定不夠——”
這也是大問題,蘇憶安救急,但不能把所有的衛生紙都救急。
衛生紙要票,蘇憶安家也不多,她不能方麵了彆人,窘了自己吧?用書紙報紙擦屁股實在不是多好的體驗。
“不是有給你送飯的人嗎?告訴他不就行了?”蘇憶安剛說了這句話,立馬也想到了,這種話對一個陌生的異性可怎麼說出口?
陳石榴接話,“我去吧,憶安身子不方便。”
莫金鳳再次說了謝謝。
陳石榴挎著籃子走了,莫金鳳也回了辛雲庭那個院子。
蘇憶安有點看不懂了,莫金鳳應該是真遇到了窘境了吧?
這個問題無解,因為蘇憶安是個局外人。
又一個休息日,時間進入了十一月,辛雲庭的婚房也要布置起來了,秦紹剛還帶著一個戰士來幫忙。
楚聞鬆沒有去,就是簡單的布置,用不上太多的人。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他休息的這一天要用在盤炕上。
土坯終於乾了,馮四水就是個大工,他親自來幫忙,楚聞鬆和泥當小工。
王相雲幫著做飯。
蘇憶安說:“聞鬆一有活就想到你,他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王相雲笑道:“我就喜歡串門,不願意呆在家裡和那個老婆子置氣。”
王相雲的婆婆,任連長的媽一入十一月就來了,說是想兒子想孫子了,特地從老家來看望。
王相雲撇嘴,“說是想兒子想孫子,空手來的,彆的沒有,紅薯總有吧?結果連顆雞毛都沒帶。”
蘇憶安安慰她,“無所謂,三分錢能買二斤,還不用承人家的情。”
“話不是這麼說的,沒有那份心思何必裝呢?是吧?我懷疑這次她是被大伯哥大伯嫂趕過來的,公公婆婆掙下的全給他們了,到老也沒落下好。”
但凡多子女的,父母很難一碗水端平,總有偏愛的那一個,不很受待見那一個。諷刺的是,偏愛的那一個最容易不孝,老了還得倚仗不受待見的那一個。
父母明明投奔他們來了,不受待見的那一個卻感動地不要不要的。
任連長就是如此啊,一大早就出去割肉了,還打算去買隻雞。
“我不同意,一隻雞好幾塊錢,去毛去屎去骨頭,那點肉還不夠塞牙縫的,我才不去花那個冤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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