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獵聽了,不由一笑。道:“嶽丈若是要這張臉皮,自己該謹慎才是。幾十歲人了,不要鬨這些孩子似的事情來讓人憂心。這次就算了,記住不可再有下次了。”
林升源急忙稱是。
王宵獵不再留,包了兩斤茶葉,送了林升源出去。想了想,派人去把張原找來。
進了宣撫司,張原有些驚慌。王宵獵隻找自己一個人來,事情有些詭異。張均雖然是王宵獵手下的大將,自己也不應該有這個待遇。隻是到底什麼原因,張原不敢細想。
被衛士領進王宵獵官廳,張原隻見兩個人正在桌前商量著什麼。見到自己進來,年輕的官員道:“在下王宵獵,今日請張員外來,恕我冒昧。”
張原急忙行禮。
王宵獵道:“張員外這邊坐吧,有些話問你。”
到了旁邊會客的地方,王宵獵和汪若海落座。對張原道:“員外請坐,在這裡不必拘謹。”
張原道:“宣相是什麼樣的人?宣相麵前,哪裡有坐的地方?”
王宵獵道:“你兒子張均是我軍鈐轄,你不必客氣。儘管坐吧。”
張原這才敢坐下,偷眼瞧著王宵獵和汪若海。
拿起保狀,王宵獵道:“你和一個叫李本玉的員外,在洛陽城裡做布匹生意。這是你們的保狀。上麵說,你們本在晉州做綢緞生意,而且做了三年多。”
張原急忙道:“是的,是的。我們在晉州的綢緞生意,規模很大的!”
王宵獵看著張原,緩緩地道:“我命軍中急腳遞,去晉州查過了。晉州沒有你們這樣的綢緞商人,而且最近一年也沒有晉州的綢緞商人到洛陽來。這保狀裡,說的都是假的!”
說完,把保狀放下,看著張原。
張原有些驚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王宵獵和汪若海隻是靜靜望著張原,並不說話。
想了一會,張原才道:“實不相瞞,我和李員外本是太原人。這兩年看著布匹生意能夠賺錢,所以來洛陽。因為太原府是金人占領的地方,生怕不便,才冒充是晉州人。”
王宵獵道:“你們財雄勢大,在太原的時候做什麼生意?”
張原道:“自然也是綢緞生意。李員外對綢緞布匹生意熟悉,所以才來洛陽。”
王宵獵道:“太原也不遙遠,而且也有我的人,一樣能查你們的身份,無非是多花幾天。”
說完,看張原臉色驚慌。王宵獵盯著張原,緩緩問道:“你們兩人真是太原人?”
張原看著王宵獵,心思千轉。
派自己來洛陽做間諜,金人當然有些手段。不過張原就是孤身一人,金人隻好把他店鋪和這幾年的積蓄扣下,未來再發還。不過最關鍵的是,張原並不知道這幾年時局變化,對宋軍打敗金人沒有信心。想著有這一層身份,如果金軍再次打到南邊,也是保命的法寶。
不過這幾天跟妻子在一起,聽他講過一些這幾年的戰事。雖然女人事情講不清楚,王宵獵占上風還是能夠感覺得出來。而且這些日子到宋地,人民生活富足,精神樂觀向上也是真的。
最重要的,自己是金軍間諜,兒子怎麼辦?他二十多歲已經做到鈐轄,前途一片大好,不能因為自己出事。
想過來,想過去,張原對王宵獵道:“不瞞宣相,小的是金人細作!”
王宵獵和汪若海對視一眼,懼都驚駭。
張原說出來前,王宵獵和汪若海兩人想了很久,猜測張原的身份。猜來猜去,怎麼也不敢想張原竟是細作。兩人本來想的,張原應該是在金人占領區,做生意發了財,或者上傍上了一個金人占領區的大財主。來洛陽到底有什麼目的,除了做生意賺錢,想破頭也想不出為了什麼。
沒有想到,張原竟然是細作!
這可就完全不同了。有這樣一個人在手上,對金軍進行戰略欺騙,就多了幾分可能。
平穩了下心神,王宵獵道:“如此說來,那個李本玉員外,也是細作了?”
張原道:“他的女真姓為蒲察,本是穀神府上一個乾辦。此次奉令,來洛陽查探宋軍的軍力部署。我因為熟悉宋地事務,選為他的伴當。兩人來到洛陽城,以做布匹生意掩人耳目,實際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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