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遠在墮淵的他,已同徐小受聊崩了,隻剩最後一個選擇。
「難得糊塗……」
自喃過後,停頓半息。
光之天使不再猶豫,雙手掐起了印決。
陡時漫天光點彙聚,萬裡之地,靈光閃耀於光之天使手上化作三道印記。
瞬息之間,這印記敕入三大意象之上,像是詛咒一般,深深烙進了這大「巨人」之中。
「神照印記·光解!」
聖音降下,虛空島上眾人驚駭視見。
那給所有人都帶來恐怖的無形心理壓力的三大心劍術意象,竟在那三方印記之力下,有如冰雪消融。
沒有主人在場,沒有後力維係。
三才劍上的意象,於半聖之下而言還是很強。
可對半聖來說,哪怕隻是一介意念化身,亦是太過脆弱!
猙獰劍象化開了。
彌世大佛溶掉了。
孤樓之影更是不堪,當場粉碎,炸成虛無。
宇靈滴在後方瞪大了眼,望了望手上的聖血,小心翼翼將之收好,再一次感覺到和半聖之間的差距。
「咚!」
虛空島輕輕一震,有如巨人心臟在跳動。
這一刹,分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種新生、一種喜悅、一種至高偉力的歸來。
有如神降。
「光!」
光之天使仰天一喝。
一字之音,令得九天之上那幾乎黯淡得快要消逝了的三大戰鬥天使—一日、月、星天使,驟然熾亮。
一字之音,響徹虛空島,驚到了饒妖妖,驚動了墮淵的徐小受、笑崆峒,更提前驚醒了深陷青沼之下,目色迷茫,卻還強自撐起重若萬鈞腦袋來的天人五衰。
「老夫,這是在哪……」
罪一殿遺址之外,巨人國度的邊緣。
無眉的牧凜伸手,擋住了徒弟白蘞,製止了他再行前進的步伐。
「師尊?」
「不能過去了。」
「為何?」
「再進一步,你必將身陷泥潭,無法自拔……你還是回去泡澡吧!」
「我?」白蘞一怔,回過頭來,「師尊,那你呢?」「我不一樣。」牧凜眸色一斂,無有下文。
他會是徐小受最後的一張牌,連他本人都不知道的那種。
這一張牌,也許不是最強大的,但會是
最隱秘的,是無聲的守護。
就如同那日在奇跡之森。
如若沒有笑崆峒、沒有梅巳人。
他牧凜就會站出來,成為徐小受最後的擋箭牌。現在,也一樣!
徐小受有能力靠自己的方式活著走出虛空島,如那日脫離奇跡之森的險境一樣。
他牧凜就不用進場,不用判離聖宮。
如若無,虛空島立地再一封聖,聖宮則又多一叛徒,僅此而已。
師兄的傳承,必須留下來。
就是這般作為必然會苦了師尊龍融之,他將再無徒弟在身側侍奉。
可不論如何……
「徐小受,你的靠山,永遠都有燼照一脈!」
「光!」
墮淵之上,光之天使「了結」二字才一落定,遠空便砸來一道聖音。
這一個「光」字,有如雷震,轟得人精神空白。徐小受頃刻就被拉回到了罪一殿裡,拉回到了那個人一出現,雙手一揚,就有白陽降世,將整座黑暗的罪一殿,照拂得沒有一處角落可供宵小藏匿的震撼畫麵當中。「怦怦!怦怦!怦怦!」
聖帝龍鱗幾乎是以最極致的頻率在心跳狂打。
這一次,它代表的是徐小受不再是邊緣人物。
而是由暗轉明,成了敵人最主要的攻擊目標之一,屬不死不休的結局。
「受到鎖定,被動值,+1。」
「受到注視,被動值,+1。」
「受到炙烤,被動值,+1。」
「……」
信息欄噔噔狂跳,「感知」所見,九天之上本無動靜了的日、月、星三大天使,齊齊再動。
光之天使下,整座虛空島如置丹鼎,被烈陽烘烤。月之天使下,萬物畸變,生命扭曲,一切都往詭異的方向發展。
星之天使下,聖潔複蘇,所有屬於生命的能量,都在往中間彙聚。
這個「中間」,藏在罪一殿遺址的第二真身親眼目睹,就是三才劍被破壞掉後,暴露出來的顏無色本體。
「徐小受,跑!」
笑崆峒一把扯斷了頭頂上的手臂,身周豎起了九劍隔絕畸變之光的影響,爆吼一聲:
「往墮淵跳下去,按我給你的方向找路,找出生路!」「那裡現在沒人了,這裡之後會發生的一切,我來斷!」
跑?
跑得掉嗎?
斷?
你能斷嗎?
徐小受心態險些崩掉。
直至此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沒能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冷靜。
如若一切都在計劃當中,都還可控,自身也藏在幕後,沒出現在主要敵人的視線當中。
他不慌。
一點都不慌。
甚至敢戲耍饒妖妖、薑布衣,戲耍這些半聖。
但當真的暴露,真的被架到了火上去烤。
他的第一反應,同曾經蔑視過的司徒庸人、宇靈滴,沒什麼兩樣。
六神無主!
不知方向!
通過第二真身,他能看到顏無色在飛速恢複。
從碎亂的光,到勾勒出人型,到具現出了五官、四肢,進展飛速。
而這一切,來源於有了方向的聖潔複蘇。
這,才是三帝,才是煉靈之光,才是這個虛空島上,最強的那個人該有的實力!
而那一個被「被動一拳」轟爆腦袋的人,是對麵的輕視、是已人先生的控製、是情報差、是時祖影杖……是這一切天時地利外人造成的。
而絕非、絕非,簡簡單單的,
因為一個徐小受!但現在呢?
現在,那道不再輕視,沒有巳人先生乾擾,掌握了敵
完全體的顏無色,可怎麼打?
「跑!」
笑崆峒給出了方向。
沒法打的。
他的話,就是唯一的生的希望。
光之天使笑了,點著頭,對著徐小受說道:
「跑吧,本帝不攔你距離本體恢複戰力,還有到達這裡戰場,約莫三息時間。」
「抓緊點,或許你能夠成功,也祝你成功。」
咚一下。
徐小受的心臟驟縮,同聖帝龍鱗一樣,幾乎要快到失去跳動。
便這時,旁側的「八尊諳」一抹,抹回了他的原本模樣,抹出了那道溫文爾雅的形象。
他的話是如此的恬然,有著讓人心安的魔力,能短暫排除萬難,令人恢複冷靜:
「你錯了,我在這裡,他就有十三息的時間。」
「而這,已然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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