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軒鬨出的動靜驚動了很多人。
馬友貴走上前看著楊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怪你,之前我們就發現一些苗頭,你隻是恰好趕上了而已。”
楊樹深吸一口氣,搖搖頭,
“不是因為這個,我隻是內心憋得慌,因為我發現他說的我竟然無法反駁,我發現我們無法做到真正的預防犯罪,隻能等犯罪行為發生之後才開始行動。
罪犯犯了罪,我們抓捕成功,案件告破,看似是一件好事,但對當事人來說這又算什麼?安慰?還是彆的?
王文軒麵對的是真正的生死危機,而我們呢?好像隻是案件上的一串文字記錄。”
聽到楊樹的話,馬友貴也沉默了,過了良久他才開口,
“沒辦法,畢竟我們不能按照人的內心想法來定罪,因為人的內心太幽暗了,誰能保證自己內心沒有一些幽暗的想法?所以我們必須得等到犯罪行為發生之後才可以行動。
就拿我舉例子吧,我現在一門心思想讓陳曉去死,難道我也要被抓起來?”
楊樹一愣看向馬友貴問道,
“你想讓陳曉去死?”
馬友貴聳聳肩,
“我知道我是一名警察不應該說這種話,但這就是我的內心想法,從一開始的609案件到現如今的案件,你數數都多少人了。
要說他真的無辜,我是絕對不信的。
但沒辦法,誰讓我是警察呢?隻能在心裡想想。
好在在咱們國家法律還是非常公平的,你要擱棍子那地方,人家花點錢就完事了,你不更生氣?”
楊樹沉默,他沉默的原因不是馬友貴後麵舉的例子,而是馬友貴的真實想法,馬友貴的想法和他師父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他不知道警局內還有多少人存在著和馬友貴一樣的思想,不過他覺得應該不在少數。
他一直認為他的師父現在的表現非常偏激,那他自己呢?
他一直在嚴格的遵循法律的程序難道不是另一種偏激嗎?
都說法外有情,那他自己的情呢?
何況他現在已經猜到了陳曉就是殺人凶手,難道自己還要嚴格遵循法律程序讓陳曉繼續逍遙法外,看著其他無辜的人遇害?
馬友貴看著沉默的楊樹說道,
“彆胡思亂想了,有些事心裡過一遍就可以了,彆鑽了牛角尖,走,和我一起去看看陳曉。
媽的,王文軒都這個樣子了,陳曉那邊還那麼淡定,這可不行。
雖然我不能真的對陳曉做什麼,但也不能讓他待得太舒服了是不?他當這是賓館嗎?”
說著也不管楊樹願不願意,直接拉起楊樹就往裡走。
兩人坐到陳曉對麵,馬友貴主問,楊樹在一旁負責記錄,馬友貴開始了新一輪的詢問,陳曉一一作答,表現得非常配合。
這種場景最近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幾乎每天都會上演一次。
不過陳曉一點不耐煩的表現都沒有,一直是那麼冷靜,無論訊問人員用出什麼手段,陳曉都沒有任何變化。
如果是以往,楊樹麵對這種場景,他可能沒什麼特殊的感受,無非就是覺得陳曉的心理素質真的過硬。
因為他了解陳曉,知道陳曉就是這樣的人,這些都是正常表現罷了。
但今天親眼目睹了王文軒的樣子,他內心非常憋悶,陳曉越是淡定,他就越是憋悶。
他憑什麼可以這麼淡定?
他憑什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憑什麼這麼心安理得?
尤其是在聽到陳曉語氣沒有一絲起伏的提到王文軒的時候,楊樹怒了,他感覺王文軒在陳曉眼裡就像個可有可無的人一樣。
在提到王文軒時,陳曉任何情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