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友貴看著楊樹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他知道楊樹說的大概率是真的,但讓他就這麼認罪,他做不到,所以他隻能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這時候楊樹也沒在開口,而是做出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不在訊問,不在交流,整個審訊室裡安靜至極,隻有幾人的呼吸聲。
審訊室外,看著審訊過程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楊樹想要做什麼,這擺明了是馬友貴犯罪了,所以才會這麼做,但馬友貴犯了什麼罪他們一時沒有想到,畢竟大家同事一場,沒人會覺得自己長期相處的人是個罪犯。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路星河,希望能從路星河那知道點什麼,畢竟剛剛才開完會,確定行動代號,後腳就來這麼一出大戲,要說路星河不知道,沒人會信,但此時路星河隻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看路星河的樣子是不會說了,他們開始互相竊竊私語,都在猜測馬友貴到底犯了什麼罪。
審訊室裡馬友貴被楊樹的表現弄得有些發懵,楊樹為什麼不說話?他在想什麼?他這時候難道不該是繼續詢問自己麼?他有什麼詭計?他的目的是什麼?等等等等,太多的疑惑出現在馬友貴的腦子裡了。
過了一會兒馬友貴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氛圍,他看向楊樹出聲道,
“楊樹,你到底想做什麼?”
楊樹像是剛回過神一樣看著馬友貴驢唇不對馬嘴道,
“啊?你說什麼?想交代了?”
馬友貴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
“我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楊樹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哦,你說這個啊,我想做什麼有必要告訴你麼?”
說著楊樹又搖了搖頭,否定道,
“啊,不對,我也可以告訴你,我想讓你去死,嗯,就這樣。”
馬友貴呼吸一滯,剛要開口,楊樹再次打斷,
“彆說話,從現在開始,除了你要交代問題,其他的一句不要說,當然你要說也可以,嘴長在你身上,我管不住,但你說了我也不會理你。”
審訊室再次沉寂下去,過了一會兒馬友貴忍不住再次詢問,但就像楊樹自己說的那樣,除了和交代問題有關的事情,楊樹一律裝作沒聽到,沒有回應,甚至不去看馬友貴,隻是仰頭看著天花板。
時間慢慢流逝,楊樹耳邊隻有馬友貴喋喋不休的聲音,說的都是些無意義的話,這時楊樹轉了一下腦袋看了一眼斜上方的監控。
審訊室外,路星河看到了這一幕,他直接開口,
“都出去吧,沒什麼好看的了。”
眾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怎麼開始趕人了?很明顯馬友貴現在的狀態已經不對了,他嘟嘟囔囔的狀態已經持續一陣了,接下來隻要拿出證據進行威懾,很快會有結果的,現在讓他們離開這算怎麼回事?
但路星河已經下了命令,他們也不得不服從,感覺巨難受,就像看片,剛進狀態,畫麵上突然出現一個小圓圈,轉啊轉啊,沒個頭。
出去之後眾人開始互相吐槽路星河的這個舉動,但吐槽之後他們又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們連聽都不能聽?甚至連審訊室外的工作人員都被趕了出來,隻留路星河一個人?
他們的好奇路星河知道,但他不能讓他們知道,因為讓他們知道有可能會害了他們,他慢慢坐了下來拿起耳機,放緩呼吸開始默默等待,他知道楊樹就要開始了,是成是敗就看這一哆嗦了。
過了一會兒楊樹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這時候路星河應該已經把人都趕了出去,他轉頭看向旁邊的記錄員,他是絕對不能出去的,必須得有一個人負責記錄,至於自己接下來要做的會不會牽連到他,楊樹知道是不會的。
他隻是個小小的記錄員,案件到底是什麼樣的他不知情,也沒有參與調查,他隻負責記錄,這就導致他無從分辨楊樹的話是真是假,也就不會承擔相應的責任。
楊樹回過頭,再次看了一眼監控,他終於開口說話了,隻是第一句話就把馬友貴嚇得亡魂皆冒,
“你們看到了吧?不是我不給他機會,是他自己不要這個機會,那我就沒有必要繼續了,直接開始走流程。”
說完看向馬友貴直接問道,
“陳大雷死亡的當天你在哪?”
不等馬友貴回答,楊樹再問,
“那天你都乾了什麼?”
“和誰在一起?”
“有沒有人證明?”
每一個問題問的都很快,也不給馬友貴回答的時間,隻是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提問,像是機器一樣。
問了好幾個問題之後,楊樹停頓了一下,看向記錄員說道,
“我問的每個問題,你都在後麵寫上一句,嫌疑人拒不回答,明白了麼?”
記錄員很詫異,他記錄過很多案件,各種各樣的都記錄過,但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這根本就不是記錄,他有心想要拒絕,但想到之前路星河的命令,他忍了又忍,低頭開始繼續記錄。
不過他決定了,記錄完他一定要找路星河問個明白,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是不會承認自己做過這份記錄的。
看到記錄員開始繼續記錄,楊樹轉頭繼續提問,依然是之前的模式,這時馬友貴徹底急了,他大聲喊道,
“我沒有拒絕回答!我要回答!我要回答!”
但楊樹並不理會,依舊快速說著問題,直到楊樹把問題問完,他看了眼記錄員記錄的內容點了點頭,然後拿著記錄走到馬友貴麵前,把記錄遞給馬友貴,麵無表情道,
“簽字。”
馬友貴急得直搖頭,“不簽,我不簽!”
楊樹麵無表情道,
“你不簽沒用,是你拒絕回答問題,死活不開口,最後讓你簽字你也不簽,我可以用你拒絕配合為由將這份記錄遞交上去,你知道的他們依然會采納。”
聽到這話,馬友貴急了,大吼道,
“楊樹!你胡說!這裡的一切都被記錄著!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沒人會信你的!”
說著他看向記錄員,憤怒道,
“你就是這麼當記錄員的?我問你是我拒絕回答還是他不給我時間回答?啊?你說話!”
記錄員隻是沉默的看著馬友貴,他記著自己進來之前路星河和楊樹的叮囑,讓自己不要說話,還不能有表情,所以他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馬友貴,他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完美履行了領導的要求。
馬友貴看到這一幕快被氣瘋了,大吼道,
“你特麼是啞巴嗎?你說話啊!你特麼倒是說話啊!”
楊樹衝馬友貴擺了擺手,製止了馬友貴的舉動,
“你彆為難他了,他就是個記錄員,他能乾啥?你罵他也沒用啊。”
馬友貴看向楊樹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沉聲道,
“楊樹,我說了這裡有監控,你的一舉一動都被記錄了下來,你這麼做沒有意義。”
楊樹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道,
“我知道,但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麼?”
馬友貴不解的看向楊樹問道,“為什麼?”
“因為這樣做節省時間啊,記得你之前問我,我到底想做什麼嗎?我的回答你還記得麼?我說了我想讓你去死,當然,你或許認為我這句話是在開玩笑,但我在重申一遍,我沒有開玩笑。
我就是想讓你去死!我想讓你趕快去死!越快越好!我恨不得你現在就去死!你明白嗎?”
看著楊樹猙獰的臉孔,馬友貴突然心生畏懼,這樣的楊樹他是第一次見到,眼中沒有任何情緒,隻有仇恨,那種恨不能飲其血啖其肉的仇恨。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懷疑楊樹會不顧一切的殺了自己。
他再次看向楊樹,眼神中充滿畏懼,低聲道,
“楊樹,你聽我說,你先彆激動,你不能這樣,你是警察,你得依法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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