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魂器……”湯姆正色看著他，雙手十指指尖相對放在胸前，“你應該知道，這是一種為了長生不死而創造出來的魔法。把你的靈魂分裂開，將一部分藏在某個物體中，受到長久的保護……”
“我想，你看過的書上應當都是這樣告訴你的。”他緩緩道。
“沒錯。”歐文點點頭，“這樣的描述太過簡略了，對我調查海爾波來到霍格沃茨的目的幫助有限。”
“容我問一句，你為什麼想要調查海爾波來此的目的呢？”湯姆輕輕地說，“那與你毫無關係才對，隻是因為好奇？”
“不，我跟他有些恩怨，但那就說來話長了。”歐文笑眯眯地說，“我會告訴你，在你說完魂器的情況之後。”
“這樣看來，你非常迫切想知道魂器的秘密啊。”湯姆笑了笑，看上去更加放鬆了，“原來我手上也不是沒有任何籌碼……當然，我會如實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這是我的誠意。”
歐文表情不變地問：“魂器真的能讓你長生不老？”
“毫無疑問，這是真正能夠實現永生的偉大魔法，比魔法石什麼的都要優越太多。”湯姆的目光變得有些狂熱，“製作了魂器之後，你的身體會得到一部分魂器的特性，這本就是一種黑魔法變形。你會變得能夠吸取其他生物的生命力補充自己，這就意味著，你的身體將不會老去，永遠保持著巔峰的生命力。”
“而隻要你的魂器不被毀掉，即使你的身體被摧毀，你也死不了。因為還有一部分靈魂留在世間，未受損害……這是不死。”他緩緩說道，眼眸變得幽暗而深沉，“它更不會削弱你的力量，隻會讓你與黑魔法更加契合，變得越來越強大……我想，完成了黑魔護衛的你應當深有同感。”
“這麼說的話，確實很厲害。”歐文揚了揚眉毛，“但是，你就不怕魂器活過來，讓這個世界上出現兩個自己？”
湯姆好笑地搖頭道：“魂器就隻是魂器，它是不可能真正活過來的。它是一個工具，一個靈魂的錨點，一個複活自己的手段……”
“當你完好地活著的時候，魂器中的靈魂碎片會始終處於沉睡的狀態，不會多麼活躍。隻有當本體出事了之後，魂器中的殘魂才會醒來，開始想辦法吸收生命力，獲得一定的自主行動能力。”他用手指輕輕點著桌麵，“但殘魂無法脫離寄身的魂器獨立存在，這是不可改變的。”
“在吸收了足夠的生命力後，魂器中的靈魂碎片會以某種不真實的形態獲得自由行動的能力，更會在這個過程中漸漸恢複主魂的所有記憶，直到感知到主魂所在的位置。”湯姆微微勾起嘴角，“這個時候，他就會找到主魂，複活主魂，然後重新回複到最初的狀態，再度歸於沉睡。”
“這麼說，你的主體出問題了？”歐文佯裝不知地說。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湯姆聳了聳肩，“本體不會死去，但必定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找到他，複活他，是我的目的。”
“但是……你甘心這樣做？”歐文凝視著對方的臉，“被未來的自己吞噬，放棄自由和生存的權利，把一切都寄托給另一個你？”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歐文。隻能有一個自己，永遠隻有一個我。”湯姆深深地看著他，“魂器的製作不是把靈魂分成兩半，隻是在主魂上切割下來一小部分而已。這微不足道的部分無法獨立活著，本質上也不會變成另一個‘我’。我隻有一個。”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即使魂器中的靈魂碎片已經失去了與主魂的感應，但在某種更高的層麵上，他們是永遠相通的，共有著對自我的認知，有著同樣的性情。”他有些迷醉地眯起了眼睛，“這就意味著，你眼前的我就是未來的我，不存在被吞噬的說法——你會排斥拿回屬於自己的記憶嗎？”
歐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略顯失望地看著湯姆。這麼說來，眼前的人並不能看作是五十年前還不那麼偏執和暴虐的湯姆，而是記憶不完全的伏地魔。想來也是，伏地魔的主魂都變成那副殘暴的德行了，殘缺得更加厲害的殘魂又能好到哪去呢？
“可惜了。”他微微搖了搖頭。他其實還挺欣賞日記本裡的小湯姆的，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家夥表現出的絕大部分恐怕都是偽裝。
“嘿，我不也是一直在演他嗎？”歐文啞然失笑，“真是一場從開始時就充滿了欺騙與詭詐的交友遊戲啊。”
湯姆打量著他的神色，反倒是誤以為歐文沒聽懂自己的話。他忽然笑吟吟地略微俯下身體，有些沙啞的語氣中帶著迷人的引誘意味：“隻是聽我的描述，你或許很難理解。如果你真的好奇的話，為什麼不試試呢？這是一件很輕鬆的事，隻需要一場簡單的謀殺，再加上幾個咒語……”
“哎呀，彆說了，我都快被誘惑到了。”歐文露出燦爛的笑容，“真是一種看起來毫無副作用就能長生不老的辦法呢。”他的表情陡然嚴肅起來：“但真的沒有副作用嗎？”
先不提伏地魔變得暴虐到像是失了智的德行，就當他是分裂靈魂太多次導致的吧。歐文從原著中了解到，伏地魔死後的殘魂恐怕永遠被困在生與死之間的迷離幻境中，他的靈魂活著時感受不到痛苦與殘缺，但在死後卻隻能困在白霧繚繞的世界，終日痛苦地顫抖和哀泣著。
選擇用魂器去追求永生，或許就意味著放棄了死亡的資格。一旦真正死去，就是永墮地獄，永遠無法解脫。
“我想，分裂靈魂什麼的，恐怕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湯姆。”歐文緩聲說道。他雖然也幻想過長生不老，但也不懼怕死亡，甚至很好奇死亡是怎樣的一場偉大的冒險。最重要的是，他絕不會斬斷自己的退路。
“明智？”湯姆歪著頭打量著他，“你覺得你比我明智嗎？”他瞥了眼歐文的黑魔護衛，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意：“你又比我好到哪去呢？親手扼殺自己的守護神，不可逆轉地異化和扭曲自己的一部分人格和自我……我說過，我們是一樣的，歐文，我們誌同道合。”
歐文笑眯眯地說：“或許吧。”哎呀，他突然手癢了，好想揍個伏地魔解解壓。
兩個人默契地結束了這個話題，開始聊起了接下來的合作。
“你需要吸收生命力，但不一定要是我。”歐文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
“沒錯，可以是其他任何人，也可以是神奇動物。”湯姆淡淡地說，“魂器本身就具有吸收生命力的能力，跟你合作遠比傷害你要對我有利得多。”
“作為交換，你會儘你所能地解答我在學習上的困惑，並且提出中肯的建議，幫我抓到……”歐文稍微頓了頓，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海爾波。”
湯姆微微點頭：“說說吧，你跟海爾波的事。”
“哦——那就要從去年說起了。”歐文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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