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李齊五覺得跟徐恩增合作或許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現在的他需要幫助,不同的是目標有了些許改變。
擋他路的不隻是姓左的那個渾蛋,還有曾經關係親密無間的戴春峰...........
正在思考人生的李齊五沒有注意到,一身軍裝的何逸君就在遠處默默觀察著他,目光充滿了冷意。
一個小時後。
何逸君抱著幾份文件走進左重的辦公室,她貼在門上聽了一會慢步來到左重身側,俯身輕聲說道。
“局座最近工作繁忙,除了官邸和總部沒有去其它地方,隻是經常看文華書局1932年版的《神龍本草經》。
書籍來源是總部的圖書室,李衛去借的書,沒有借書清單,除了這本之外,李秘書拿走的都是些普通報刊。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我跟辦公室的女文員打聽到,幾個月前她送文件時,無意中聽到局座在念叨父子二字。”
作為左重的秘書,以及某些人口中的“姘┴頭”,何逸君在軍統局內拉攏了不少想要上進的女特務。
彆小看這些女特務,她們從事的往往是保密和文書工作,加上女性的優勢,消息非常靈通。
左重對於何逸君在短短時間內就打聽到這麼多事感到滿意,也有點無奈,一群職業情報人員混在一起,情報機關裡果然沒有秘密。
但是“父子”?
戴春峰沒事念叨兒子乾什麼,戴善武最近很消停,除了欺行霸市,花天酒地之外,倒是沒惹出什麼大禍。
還有《神龍本草經》,沒聽說老戴對中醫感興趣啊,難道是自己太敬業了,搞得對方沒事可做,開始尋找業餘愛好了?
皺著眉頭想了想,左重歪頭看向何逸君:“還有呢,最近地方區站有沒有大規模的人員調動?”
“沒有。”
何逸君肯定的搖搖頭,接著彙報:“我以您的名義去了一趟人事處,公開人事科和秘密人事科都沒有相關計劃。
我還去財務科看了看,近半年的軍餉下發數目,沒有發生大的變化,也從側麵證明了這一點,除非有秘密經費。”
人員,資金都沒有變動。
聽到這兩條消息,左重麵色疑惑,這與他的某個猜測矛盾了,難道是他猜錯了嗎。
不對,一定是哪裡被忽視了。
他起身在辦公室踱起了步子,腦中思考著各種可能,電光火石間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胡長官!
黃埔係學生目前職務最高者,幾個月前剛剛升任第34集團軍總司令,麾下有著十多萬精銳,跟戴春峰關係密切。
當年老戴在滬上交┴易所跑腿,窮的隻有一身衣服,胡長官對他有不少接濟,兩人結為好友。
後來分彆時戴春峰曾贈詩一首於對方,詩曰:君乘車,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車揖,此事一時間傳為佳話。
等到了黃埔時期,胡長官“獨具慧眼”,認為老戴機警靈活,有“異才”,大力推薦給了某人。
故而,戴春峰有現在的地位,很大程度上要感謝胡長官。
發跡之後,戴,胡兩人每次見麵都跟發神經一樣,話多的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常常抵足而眠。
這可不是胡說,乃是左重在金陵親眼所見,兩人聊到半夜,戴送胡到家聊一陣,然後胡送戴到家再聊一陣,通宵話聊。
每次胡長官到山城,戴春峰都會邀請對方在軍統招待所入住,噓寒問暖,比對待某人還要用心。
用句不太文雅的話來形容,這兩個人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情感羈絆,恩,很強烈的那種。
想到這,左重眼睛一亮,立刻走到堆放文件的角落裡,開始翻找軍令部二廳送來的公文。
講句實話,要不是這些文件和軍餉,有時候他真忘了自己還有個軍令部二廳三處處長的兼差。
從堆積如山的公文中,左重很快找到一份關於兵員調動的報告,內容與胡長官的部隊有關。
兩個月前,一批第34集團軍傷兵由前線返回山城養傷,二廳照例通報軍統對相關人員進行監視。
除此之外,報告上沒有任何其它內容。
傷兵的人數,養傷的地點,攜帶的裝備都未曾提及,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和相關規定。
山城是陪都,非衛戍部隊入城很敏┴感,按規矩必須申報人數、裝備和落腳點,以供憲兵和情報部門核查。
當然了,規矩是規矩,現實操作中肯定沒這麼嚴格,這也是左重當時沒在意的原因。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拚圖的最後一塊湊齊了,他終於弄清了一件事,也明白了下一步該怎麼做。
左重緩緩放下報告,再回想起《神龍本草經》以及“父子”二字,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語。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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