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位很愛美,當天特地穿上得體的旗袍,還在速記文件封麵畫上花,用藝術字書寫標題,這些小小“心機”,一下子就獲得了對方的喜歡。
此後,果黨常┴務會議、中┴央全會、國防最高韋員會、國府韋員會、最高軍事會議以及某人在訓練團講話的速記工作全由她負責。
半個月前,在最高國防會議上,果黨高層確定了遏製西北的策略,並要求胡長官、第一戰區尋找機會進行軍事打擊。
得到了這個消息,她靠著記憶將會議記錄複原,在數天前與新上線——正中書局的管理處處長焦中航接了頭,通知對方將情報上報給西北。
沒想到,他們再一次見麵卻是在中統的審訊室裡,喬安娜透過單向玻璃默默注視正在接受刑訊的焦中航,心中沒有恐懼,有的隻是無儘的憤怒。
“諸位,隔著玻璃看得不清楚,咱們不妨走近點。”
這時,徐恩增拍拍手說了一句,笑眯眯的示意小特務打開觀察室的房門,然後帶著眾人通過走廊來到了審訊室之中。
被打了幾鞭子的焦中航聽到腳步聲,往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吐沫,趁機瞄了一眼進來的人群,立刻看到了若無其事的喬安娜。
自民國十幾年就從事秘密情報工作的他沒有驚慌,而是嘿嘿笑了一聲,轉頭看向旁邊的徐恩增,陰陽怪氣道。
“徐副局長,以往咱們弟兄也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你想找人背鍋我可以理解,但你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未免有點不地道了吧?
我就是搭了個便車去長安,怎麼就成地┴下黨了,照你這麼說,是不是從山城到長安公路上的行人都是異己份子,今天這件事沒完。”
負責刑訊的特務聽到犯人敢這麼說,氣得抬起鞭子想要再打,卻被笑眯眯的徐恩增阻止了,隨即徐恩增踱步來到焦中航麵前緩緩低下頭。
“焦處長,你要不是徐某的舊識,現在已經跟周羽君周秘書長一樣了,想不想知道他的情況,我告訴你,死拉!
而且死得很慘,肋骨的皮肉都被剔下扔到了爐子上,你瞧瞧,它們現在還在火上烤著呢,這就是不老實的下場。”
他看著對方的眼睛,指了指火爐的方向陰惻惻說道,說完直起腰拍了拍焦中航的肩膀,長長的歎了口氣。
“唉,都是朋友,何必要搞成這個樣子呢,隻要你能老實交待,承認文件是你放進夾層的,我保證你今天晚上就可以安全出去。
小陳部長也讓我帶句話,地┴下黨那套在民國是行不通的,等趕走日本人,政┴府遲早要對西北趕儘殺絕,你現在反正還來得及。”
徐恩增話裡話外似乎似乎已經認定焦中航是地┴下黨了,這也是套話的一種手段,用來試探和迷惑被審訊人員,沒有經驗的特工很容易中當。
不過焦中航潛伏果黨這麼多年,而且能被派來跟喬安娜接頭,自然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當即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對對對,我就是地┴下黨,我承認了,文件也是我放進夾層的,自白書在哪,我馬上摁手印,這總行了吧,我的徐副局長?
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我成了地┴下黨,那周秘書長豈不是成了冤死鬼,你還是先想想如何跟侍從室的宗主任交待吧。”
說完,焦中航一臉挑釁的看著徐恩增,你不是認定我是地┴下黨嗎,那我就認了,隻要你不怕宗驤秋後算賬。
“你!”
徐恩增氣得暴跳如雷,同時又有點擔憂,宗驤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啊,想了好一會他指著焦中航的鼻子恨恨道。
“愚蠢!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宗主任會理解的,我勸你把你的上線和下線全部說出來,否則就跟周羽君到地下作伴去吧!”
恐嚇過焦中航,他掃視了一遍觀刑者,擺擺手讓人將這些人帶出去,自己則準備回辦公室,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三個嫌疑人,一個死不開口,一個真死了,最後一個倒是開口了,可什麼都不知道,等於沒有招供。
煩惱的徐恩增坐在辦公室冥思苦想了許久,忽而聽到一陣腳步聲快速接近,他立刻警惕的抓起配槍,片刻後卻看見一個親信推門跑了進來。
對方來到他的身邊,氣喘籲籲的小聲彙報了一件事,徐恩增的眼睛漸漸瞪大,最後猛地起身一拍桌子下了條命令。
“快!召集人手,絕不能放過這個王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