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動!
第二天上午八時。
還沒從興奮狀態中坪靜下來的和談籌備人員走出宿舍,用完早餐後按照分組來到辦公室,這些人都是各自機關的業務好手,立刻自覺地開始工作。
有句話叫蛇無頭不行,經過簡短的交流和商議,眾人先是選出了本組的負責人,評判的標準也很簡單,無非是年資和官職。
畢竟這個負責人不好當,既要跟軍統打交道,還要統籌本小組的日常工作,必須有一定的工作經驗,否則很容易搞砸差事。
隨後,眾小組又商量了一會,洋洋灑灑列出了一大堆資料清單,包括日本近期的報刊、公告等公開信息,以此作為製訂和談條約的基礎。
古琦和宋明浩收到清單,電話聯絡了局本部的檔案室,隻用了不到兩個小時,這些東西就送到了和談籌備成員的手上。
對此左重冷眼旁觀,沒有過多參與其中,雖然不想承認,但這些人的能力確實不俗,根本不需要他來指揮。
真是卿本佳人,奈何從賊啊。
暗自歎了口氣,他背著手在各個辦公室轉了一圈,刷了一下存在感,免得有人忘記誰才是負責全麵工作的長官。
當走到國際法小組時,左重剛想推門進去,就聽到裡麵有人在低聲議論,他停住腳步默默傾聽。
“民國二十一年,一·二八時,我就說過,政府要在可能的範圍內,極力忍耐,極力讓步,表示無意挑釁。
須知數十年來,我國軍事經濟,物質上著著落後,固不待言,即組織上亦幼稚不完備,如何打得過日本人。”
一人說完,很快有人附和道“是啊,打不過的。”
這兩人的話似乎像個開關,其餘人紛紛打開了話匣子,一個個針對中┴日局勢發表了看法,無一例外全都異常悲觀,充滿了投降論調。
“季先季逆也說了,犧牲兩個字,是嚴酷的,我們自己要犧牲,而且還要全國同胞一齊犧牲,因為民國是弱國,我們是弱國之民。
所謂的抵抗,無他內容,其內容隻是犧牲二字,我們要使每一個人,每一塊地都成為灰燼,不使敵人有可乘之機,百姓何辜啊。”
“不錯,我觀我國之國民,下愚而上詐,民眾與中┴央皆無誌抵抗此次戰爭,結果必為失敗,屈服乃是上策。”
“恩,如此可保全我民族之根基,悉心發展,將來或可逐漸恢複,至少尚可偏安苟存,如此不失為一條良策。”
組員們一一做了發言,國際法小組的負責人,一位曾留學日本的立法院科長沒說話,擺擺手讓臨時手下們停止討論。
他是反對曲線救┴國嗎,不,他當然也是讚同的,不過身為國府一方的和談籌備人員,尤其是小組責任人,有些話是不便說的。
門外的左重心中有些悲哀,這些人哪個不是飽讀詩書,哪個不是學貫中西,怎麼就長了一副軟骨頭。
他們難道就不知道,和後痛苦更甚於戰時嗎。
日本人不是傻子,不管說的有多好聽,和談的目的都是為了將國府變成傀儡,隱蔽的占領民國,讓民國人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亡國┴奴啊。
身為政府工作人員,對方不但不想辦法對付日本人,反而一門心思為投降找借口,真是白讀了那麼多年的書,所作所為令人齒冷。
下一秒,左重笑嗬嗬打開門,在所有人起身問好中走進屋內,環顧一圈後詢問在場之人有無工作和生活上的困難,態度甚是和藹。
國際法小組成員們感動不已,果然人言不可儘信啊,都說軍統的左副局長心狠手辣,動不動就要人性命如何如何,現在看來完全是謠言啊,對方當真是一個大好人嘞。
“多謝左長官記掛,卑職等很滿意,沒有任何困難。”
小組負責人畢恭畢敬回道,隨後彙報起工作進展,國際法在國與國的談判中非常重要,一字之差便會導致國家遭受巨大的損失,故故而急不得。
他們需要等其它小組的意見出爐,才好針對性的進行法律文書的起草,目前就隻能查詢和熟悉相關國際法律條文,也算是磨刀不誤砍柴工。
左重高度讚揚了這種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當場表示自己會記錄在案,並且事後會為眾人請功,房間內頓時馬一片。
“左副局長年輕有為,將來前途必然不可估量。”
“那是當然。”
“依鄙人看,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喊左副局長為局長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