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眼神一凝,喬安娜的位置很關鍵,有些情報連他都搞不到,對方卻可以輕鬆獲得,這就是崗位的特殊性。
喬安娜絕不能出事,必須掩護潘明之擺脫敵人,左重迅速有了決定。
他不動聲色的放下筷子,在腦子裡思考要如何幫助潘明之,首先明著來肯定不行,得暗中下手,幫人的前提是自己安全。
想著想著,左重意識到一個問題,潘明之都出現幾十秒了,敵人怎麼還沒出現。
盯梢,盯梢,重在一個盯字,幾十秒的時間足夠一個職業情報人員消失的無影無蹤,也許是他猜錯了?
就在左重懷疑自己想多之際,一個看上去就很“中統”的年輕人跑到了街上,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沒跑了,中統的光榮傳統再次上演——又又又把人跟丟了。
“副座?怎麼了?”
對麵的何逸君今天穿了一身時髦的英國洋服,妝容也很是漂亮,她見左重放下筷子,便出聲問了一句。
“沒事,你先吃。”
左重搖搖頭,招手叫來在樓梯等待的警衛頭目,讓對方將外麵的中統特務帶進來。
軍統副局長出行,即使再不擺排場,十幾個警衛總是要的,除了執行任務,白龍魚服那是自找麻煩。
不多會,在那罵┴娘的小特務便被“請”到了二樓包間,聽到笑麵虎要見自己,此人已經在想遺言了,中統誰不知道這位軍統第一副局長,說殺┴人魔王那都是輕的。
“左……左副局長,卑職是……”
“好了,不用自我介紹了,中統嘛,你身上那股特工總部的味,老子隔著一條馬路都能聞到。”
左重打斷了對方,陰┴陽怪氣地嘲諷起來,接著表情一變,冷冷喝問。
“你們要乾什麼,竟然敢監視老子,知不知道朱局長是左某的校長!上次抓我們局座,這次又盯我的梢,徐恩增想造反嗎!”
說完,神態威嚴的左副局長用力拍了下身前的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哐當作響,中統小特務被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誤會!您誤會了啊!卑職奉命在紅岩嘴監視逆匪辦事處,晚上附近突發大火,有人趁我們救火時強行闖入,後來,逆匪辦事處衝出了三輛車。”
小特務如實把情況說了一遍,眼淚都嚇出來了,監視國府的銓敘少將,軍統局副局長,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太嚇人了。
潘明之強闖辦事處報信,竟然還成功了,左重暗暗咂舌,這些老地下工作者的勇氣和決斷果然不可小覷。
聽著小特務的解釋,左重內心震動,表麵上卻狐疑地打量著對方,似乎是在思考這話的真假。
少傾,他指著瑟瑟發抖的小特務對警衛頭目說道:“你帶人跟著這家夥追一追,儘量把逆匪找到。”
“是,副座。”
警衛頭目是歸有光的特彆行動隊出身,執行過多次絕密任務,身手很好,更難的是腦袋靈光。
一聽到副局長說出儘量,他就明白了,他們軍統從來隻有必須完成的任務,什麼時候有過這樣含糊不清的命令,副座明擺著是要拖中統的後腿。
看到警衛頭目準確領會了自己的意思,左重咂咂嘴,小夥子不錯,路走寬了啊,安南站正好缺個副站長,可以讓其補上。
將中統小特務打發走,左重恢複了笑容,繼續與何逸君有說有笑的聊天,好心情一直維持到鄔春陽出現在他的麵前。
“副座,安慶急電!”
鄔春陽擦著汗說明了自己前來打擾的原因,手上遞出一份電文,左重接過看了看,嘴巴慢慢張大。
電文是軍統的生意合作夥伴,小澤川的繼任者,日軍駐安慶內河艦隊司令發來的。
對方表示,下午時分,日軍滬上┴海軍司令部來電,命令內河艦隊做好戰鬥準備,隨時“配合”果軍對地下黨軍隊進行圍剿,必要時,兩軍可協同作戰。
娘的,某人不是說圍剿計劃是絕密嗎,下午時分,那時候會議都還沒結束吧,這算什麼,全服公告?
左重知道國府保密拉胯,但拉胯到這個地步未免太誇張了吧,說不定會議開始之前,日諜就收到了消息。
這下麻煩了,內有國府兄弟鬩牆,外有日軍趁火打劫,地下黨在長江下遊的部隊前景不妙啊。
眼睜睜看著某些事發生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太不好受了,左重放下電報,轉頭看向東方久久無言。
(無法深入寫,隻能一筆帶過)
另一邊,潘明之在迷宮般的山城市區繞了很久,回到了位於貧民區的家中,以往臟亂差的環境此刻在他眼裡分外親切。
剛一進門,喬安娜就從屋裡走出來靜靜看著他,潘明之鄭重的點點頭,瞬間,一股喜悅的情緒洋溢在這座破舊的小院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