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信,凶手是一群精通徒手格鬥,孔武有力,經過特殊訓練的專業人士,對方很可能擁有軍事背景,行動迅速,組織嚴密,極度凶殘。”
介紹完目前的發現,鄺福安摘下手套,轉頭看了看弄堂兩頭,推測起案發時的情況。
“當時,凶手以某種方式將這些死者誆騙到弄堂內,然後突然下手,死者根本來不及反抗,在極短時間內便失去了行動能力。
如果我沒猜錯,凶手應當用了假身份,恩,大概率是以貴方人員的身份出現,否則死者不會貿然進入偏僻地點,也不會允許凶手靠近。”
大迫通貞和長穀良介齊齊點頭,海軍特彆陸戰隊稱得上精銳,這麼多職業軍人,若不是沒有防備,怎麼可能輕易被殺。
正在三人交談時,有巡捕跑來彙報,他們在距離現場幾十米遠的垃圾堆裡發現了多張被燒毀的證件。
鄺福安接過黑乎乎的證件,看了幾眼後隨手遞給日本人,證件損毀得太過嚴重,他看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他看不出,不代表大迫和長穀也看不出,這份被燒得隻剩下封皮一角的證件,兩人再熟悉不過。
“八嘎!這是無恥的陷害!”
大迫通貞氣急敗壞,現場為什麼有對華特彆委員會的特務手碟,這事要是讓東京知道,他就不是挨罵這麼簡單了。
長穀卻是滿臉的幸災樂禍,胖虎果然是個合格的合作夥伴,不但成功完成了任務,還狠狠坑了大迫這個家夥一回。
鄺福安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冷笑,他才不管日本人如何狗咬狗,重要的是日猶密談被破壞,此事必須馬上向上級彙報。
另外,從現場情況和凶手行動作風推測,動手的估計是軍統,不愧是國府情報王牌,手段狠厲,行事大膽。
眾人沉默了片刻,大迫通貞率先離開,長穀對著鄺福安淺淺鞠了一躬,也帶著屍體走了,作為海軍的合作夥伴,他能用這些屍體換取不少好處,物儘其用嘛。
望著這位長穀機關長的背影,鄺福安抿緊嘴巴,擺擺手解散了巡捕,自己上車快速駛離現場。
法租界,旅館。
鄭庭炳背手圍著徐恩增轉了兩圈,對方這會躺在沙發上哼哼唧唧,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物破爛不堪,樣子甚是狼狽。
陳恭澍救下徐恩增,給其換了身乞丐服就將他扔到了法租界市區,本地乞丐還以為這是來搶生意的癟三,當場胖揍了徐副局長一頓,要不是遇到好心人,徐恩增差點被活活揍死。
“嘖嘖,老徐啊,你不會是去哪尋┴歡作樂,被人家丈夫堵在床上了吧。”鄭庭炳明知故問,語氣促狹。
徐恩增懶得搭理他,目光緩緩移動到左重、歸有光和沈東新身上,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抬起手指著三人,表情無比悲憤。
“姓左的,我要向委座控訴你!還有你們兩個,不要以為徐某是傻子,今天這件事就是樁陰謀,一樁針對我的陰謀。”
沈東新可不慣著他,質問對方為什麼沒有按照計劃在哈同花園附近彙合,如果徐恩增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自己同樣會向朱騮先和上峰報告此事。
徐恩增張口結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看得鄭庭炳搖頭不已,心說老徐真是看不清形勢。
他們幾個一起來執行任務,就算做不到精誠團結,至少麵子上要過得去。
現在中統行動失敗,折損了大量人手,而軍統行動成功,徐恩增要做的是低頭,先渡過難關再說。
但不看僧麵看佛麵,鄭庭炳想到二陳,便開口詢問歸有光行動是否順利,試圖給徐恩增留點麵子。
歸有光看了看左重,見左重輕輕點頭,這才將行動經過說了一遍,過程與鄺福安的推測一般無二,隻是中間少了許多細節,比如長穀良介的存在。
鄭庭炳聽到日本談判代表已經全部斃命,驚喜之餘提議馬上撤退,滬上再好也是日本人的地盤,還是早些回山城為好。
“不急,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左重否決了鄭庭炳的提議,將幾張照片及翻譯件遞給了對方。
鄭庭炳麵露好奇看著照片,眼睛慢慢瞪圓,怪不得歸有光和沈東新先前沒有動猶大人,原來不是因為委座的命令,而是
他心中一動,抓著照片義正辭嚴道:“慎終,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儘管吩咐,鄭某絕不推諉!”
徐恩增看看左重,又看看鄭庭炳,用力搖了搖腦袋,總感覺這是幻覺,鄭庭炳什麼時候這麼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