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伸了個懶腰,笑嗬嗬道:“所以啊,有時候隻殺人不能解決問題的,對話才行,當然,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擁有足夠的籌碼。
況且德國人是德國人,日本人是日本人,看待問題我們要一分為二嘛,製裁和對話並不矛盾。
隻有把對方打痛了,打疼了,他們才會乖乖坐到談判桌上,否則藥廠永無寧日。”
鄔春陽似乎明白了,當即加快速度駛離,轎車在深夜的墨爾本街頭疾馳而過,將大伊萬遠遠拋在了身後。
如此又過了兩日,一輛卡車開出霍夫玻璃廠,大伊萬與司機開了個小玩笑,抬起木欄杆放行,幾分鐘後又拿起電話接通了一個號碼。
“貨物已出發。”
“乾得不錯,繼續觀察,你的酬勞在信箱。”
對麵說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大伊萬覺得這種生活好像也不錯,既能針對德國佬,還能賺點小錢。
時間來到兩小時後,那輛從霍夫玻璃廠離開的卡車出現在盤尼西林藥廠,司機將腦袋伸出車窗高喊開門,右手按響了車笛。
在鳴笛和司機的催促聲中,古琦走出門房,與五六個警衛圍住了卡車,前前後後打量好幾遍。
車輛是玻璃廠的沒錯,車牌和各處細節都對得上,車頭的磕碰痕跡,輪轂處的凹陷,甚至是車漆的磨損程度全部一模一樣。
這是辨彆車輛真假的小技巧,車牌可以偽造,但這些細節很難模仿,不過司機卻是個生麵孔。
“你不是上次送貨的司機。”古琦抬頭看著駕駛室,語氣不輕不重,右手放到了腰間。
司機聳聳肩,若無其事道:“我的表兄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拜托我來送貨,請不要告訴霍夫先生,否則他會丟掉這份工作的,他還有一對兒女和妻子需要養活。”
古琦衝小特務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趴在地上查看車底,還有人拿著撬棍跳進車廂,逐一檢查木箱中的貨品。
箱子被一個個打開,裡麵都是褐色藥瓶,這是避光藥品必需的儲藏工具,藥廠每隔幾天就要采購一批。
查了半天沒有查出任何問題,古琦下令開門,司機踩下油門,卡車轟隆隆地開進了大門。
一個小特務靠近古琦,小聲請示:“卡車一切正常,用不用向玻璃廠求證司機的話?”
“不用,告訴弟兄們保持警惕,等待新的命令。”古琦擺擺手,老神自在道。
不管司機是人是鬼,他們都不能動,一動德國人就會知道自己暴露了。
藥廠製高點,左重、鄔春陽將這幕收入眼底,鄔春陽想不明白,他本以為德國人會利用運送藥瓶的機會潛入藥廠,否則穆赫沒必要冒充英國商人去玻璃廠。
比起直接滲透,這種間接滲透難度更低,也更加安全,行動人員隻要藏在車裡,中途找個地方跳車,等天黑再找機會行動就行。
突然被換的司機也證明了鄔春陽的猜測,可卡車裡沒有發現德國特工,單靠一個司機又無法完成竊取藥品配方的任務,德國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稍安勿躁,這隻是火力偵察。”左重及時解答了鄔春陽心中的疑問。
鄔春陽點頭讚同,但還有一點擔心,今天他們檢查了車底,連車裡的貨箱都沒放過,見無隙可乘,德國人會不會放棄玻璃廠這條線。
左重看出了他的擔憂,嗬嗬一笑沒有多說,德國人肯定不會放棄,甚至穆赫已經出招了,隻是比較隱蔽而已。
人總會選擇自己擅長的方向解決問題,德國人又擅長什麼呢,左重眯起眼睛,大概猜到了穆赫的底牌。
二人不再說話,繼續遠距離監視卡車以及司機,沒多久貨物卸完,卡車駛出藥廠朝著玻璃廠方向開去,期間司機沒有離開過車輛半步,也沒有東張西望。
“春陽,你去給胖虎遞個消息,讓他.”
左重將鄔春陽叫到身邊,壓低聲音交待了幾句,鄔春陽聽完快步走向藥廠大門。
再說玻璃廠的卡車開出幾公裡後,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看後方,見沒人跟蹤便轉動方向盤,駛入了一條兩邊長滿樹木的小路。
秋風吹過,沙沙作響的樹林裡有兩人在竊竊私語,聽聲音正是司機和穆赫。
“那件東西的表現如何?”
“非常棒,藥廠守衛完全沒有懷疑。”
“很好,準備行動。”
“是長官,不過我依然覺得,收買或者策反藥廠工人才是正確做法。”
“不,監視點的情報證明藥廠防守嚴密,很難從外部突破,那件東西是唯一的機會,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將人送進藥廠,執行命令,元┴首萬歲。”
“元┴首萬歲!”
片刻後卡車開出小路返回玻璃廠,駕車的司機卻是換了一人,摸著口袋裡那厚厚一疊鈔票,此人露出了笑容。
(今天出趟國,有錯字指出,有空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