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西北地下黨在山城情報係統有鼴鼠,這隻鼴鼠從三十年代初期開始活躍,地位很高,其它情況暫時不知。????日本人對這條情報的興趣不大,他們沒必要提醒山城,地下黨和果黨鬥得越厲害,對日本越有利。
但謝力科夫透露的第二條情報讓參謀本部的審訊人員直接站了起來,他表示自己曾聽莫斯科總部同學說過一件事,紅俄軍方在日本高層安插了多名間諜,紅俄得到的日本戰略情報大多來自這個小組。
一直為神秘電台煩惱的參謀本部情報部頓時如獲至寶,迫不及待地詢問這些間諜的情況。
謝力科夫隻提供了對方首領的代號——“拉姆紮”,接著就閉上了嘴巴。
這個舉動很正常,如果將所有情報都說出來,那謝力科夫就沒有了用處,而沒有用處的被俘間諜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隨後謝力科夫向日本人提出了一係列要求,參謀本部沒有猶豫,全部照辦,他這才說出拉姆紮小組其中一名間諜的偽裝身份是畫家。
新上任的情報部部長岡本清福靈機一動,想到了那份被上一任部長放棄的嫌疑人名單,那裡麵就有一名畫家,宮城。
打開卷宗,岡本查到了關於宮城的記載:畫家,常與參謀本部軍官聯係.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情報部大舉出動對宮城展開了監視,監視的結果讓宮本和參謀本部高層不寒而栗,宮城同尾崎、佐爾格、林傅一郎皆有來往。
尾崎是什麼人,近衛首相的囑托(顧問)兼秘書,可以接觸大量絕密情報,還與很多高層關係良好。
林傅一郎就更不簡單了,父親是帝國伯爵,滿鐵前任董事長,妻子是帝國大將的孫女,自己是大藏省次長,位置極其敏感。
岡本清福再三考慮,決定將主要突破口放在佐爾格身上,對方的身份最低,即便調查出現錯誤也不會造成太大麻煩。
有了明確的目標,特務們沒用太久就摸清了佐爾格的行動規律,時間甚至精確到分鐘。
每天一大早,佐爾格會去德國駐日本大使館,在那裡度過一整天,傍晚到“帝國”飯店,再從那裡去“金色萊茵”,偶爾也會去酒館、舞廳、夜總會小酌幾杯。
對方在“帝國”飯店呆的時間最長,而且總是坐在靠牆的扶手椅上,有時同人聊天,有時閉目養神。
岡本命人在緊鄰座位的牆壁後方裝上了竊聽器,然而竊聽到的都是些毫無價值的內容,後來日本人又檢查了佐爾格的住宅,也沒有查出任何疑點。
彆說電台,就是文字材料都少得可憐,相機裡拍攝的都是普通風景,跟情報扯不上丁點關係。
不死心的日本人建立了長期監視點,記錄有什麼人去過佐爾格家中,待了多久,做了些什麼,企圖找到更多的紅俄間諜,但最後隻發現一個年輕的婦女定時來打掃房間,乾完了就走。
其實從塔斯社發布文章的那一天起,佐爾格便停止了在家中接頭,唯有隆子照常出現,負責他的飲食起居。
岡本清福終於認識到,一般的偵查手段根本對付不了佐爾格,故而決定正麵接觸相關人員,即使打草驚蛇也在所不惜。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參謀本部情報部大樓前,多支行動隊伍整裝待發。
須藤哲二望著台階上的岡本清福,激動得麵色漲紅,從一個北海道農民的兒子成長為情報部特工,他付出了太多。
等岡本宣布完行動指令,須藤用儘全身力氣大喊了一聲哈依,岡本清福聞聲看了這邊一眼,什麼也沒說便與其它情報部高層離開。
這一眼讓須藤哲二更加興奮,他第一個衝上轎車大喊出發,這個北海道農民的兒子太想進步了。
十多輛轎車衝出參謀本部,前往不同的目的地,目的地裡有真正的目標,也有混淆視聽的假目標。
車輛在平坦的公路上奔馳,前排的特務頭目拿出幾個信封遞給後排的行動人員,口中將目標的具體情況介紹了一遍。
“石井隆子,岡山縣倉敷市人,22歲時移居東京,之後一直在銀座的金色萊茵餐廳做招待並結識了一號嫌疑人佐爾格,信封裡是她的近期照片。”
特務頭目說著,眼睛瞥了瞥須藤哲二,心中冷笑不止,下一秒就叫了對方的名字。
“須藤,到達目標住所後由你敲門,而後配合我們進行搜查,我需要你寸步不離的跟著對方,能做到嗎?”
須藤哲二用力點了點頭,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好像沒意識到保護和搜查這兩個任務的不同,但命運跟他和所有人開了個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