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春陽聞言看向外麵,幾個和尚雙手抱頭蹲在空地上,閃閃發光的腦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讓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歸有光。
“春陽你看什麼?”歸有光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手,還以為是臉上在戰鬥中沾染了黑灰。
“咳,沒事,趕緊回局裡吧,說不定咱們能順著這條線找到以往沒發現的日諜情報網。”鄔春陽乾咳兩聲,隨便找了個借口。
歸有光信以為真,鄭重地點了點頭,這些武器和日諜對山城的熟悉都證明了一件事,有一批長穀不知道的日諜潛伏在山城。
這對軍統是個巨大威脅,必須儘快將對方鏟除,作為一個情報人員,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穩定因素。
妙空寺戰鬥結束的同時,另一處抓捕現場的古琦也接到了彙報,五名日諜三死兩傷,彈藥完好無損。
那五名日諜發現在劫難逃,準備引爆彈藥魚死網破,幸虧吳景忠提前布置的神槍手果斷開槍,這才阻止了對方的行動。
古琦看著一片狼藉的交火現場,留下一隊人看守,自己和吳景忠帶著被俘日諜返回羅家灣。
在軍統大院裡,兩人恰好碰到了鄔春陽三人,雙方乾脆一起前往左重辦公室複命。
“怎麼樣?老鼠捉到了嗎?”左重低頭批閱文件,頭也不抬地問道。
古琦回道:“我這邊和春陽的行動都很順利,死的送給了淩醫生,活的已經在審訊室了,副座您要不要去看看?”
左重在文件上寫完最後幾個字,放下鋼筆活動了一下身體,起身往外走的同時說道:“走,去看看。”
在眾人的簇擁下,左重走進地下看守所,還沒接近審訊室便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聲,顯然已經有人在接受軍統的特色招待了。
低矮的審訊室內,一根繩索懸掛在天花板上,九條涉如同臘腸一樣被吊在空中,粗糙的麻繩將他的雙手磨得皮開肉綻。
左重笑眯眯地圍繞對方轉了一圈,手上用力推了一下,九條涉當即閉眼旋轉起來,可惜沒有跳躍。
“這位同誌,能不能告訴我,你的代號和職務,黨國願意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
左重誠懇“請求”對方,但一腦袋問號的九條涉並未回應,於是,歸有光接手了接下來的“詢問”工作。
空曠的走廊裡不停傳來慘叫和怒吼聲:“說!俘虜在什麼地方?你的上級是誰!”
聽著身後的聲音,左重微微一笑,有了這些人,地下黨俘虜被劫和警員宿舍遇襲的案子就解決了。
以┴軍統的手段,用不了多久,日諜會哭著喊著承認自己是地下黨。
至於中野學校的情報,長穀和林傅一郎會幫軍統搜集。
走出地下看守所大門,左重伸了個懶腰,天邊悄然出現了一輪明月,如水的月色灑向山城的每個角落,為夜歸之人指明了方向。
嘉陵茳畔,彭天覺帶領被俘人員登上了一艘火輪,船長身穿果軍海軍製服,與經過之人一一握手。
“同誌們,我等你們多時了,咱們立刻出發,對岸會有人接應。”
船長語氣興奮,潛伏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被喚醒就承擔了如此重要的工作,他內心無比激動。
突然彭天覺回身看向城市的某個角落,似乎發現了什麼,同樣若有所感的老K露出笑容,後退幾步隱入了黑暗中。
中央醫院特護病房內,徐恩增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盯著一座琺琅鐘,表情十分憋屈。
同一片夜空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際遇,或好或壞,比如正龜縮在滇省的遠征軍,情況便不太妙。
經過某人的“麵授機宜”,原本準備反攻騰衝、龍陵的遠征軍殘部被日本人打崩,連怒江防線都差點丟了。
也許是為了推卸責任,遠征軍政訓處向侍從室報告,當前的失敗與軍內日諜有關。
某人聞訊大為光火,想起上次在飛機上的談話,當即任命左重為政訓處副主任,專司前線反諜工作。
收到命令的第三天,左重帶領二處精銳乘機飛往遠征軍駐地保山。
飛機上,他透過舷窗俯視逐漸接近的彩雲之南,琢磨起一個問題。
既然日諜有能力獲取大量絕密情報,那位置肯定很關鍵,對方為什麼不在戰中或者戰後對長官部動手?
放長線釣大魚嗎?可能性不大。
若不是英國人搗亂,日本人在緬地的優勢其實不大,鬼子不可能放著斬首戰術不用。
左重有一種預感,搞清楚了這個問題,他們也就離日諜不遠了。
(下一段情節:軍中行走②)
①老是有讀者問什麼是戰術去時,就是將手榴彈掐在手中一定的時間,然後再拋出。
②話說以左重的跟腳和職銜,放古代算什麼官?明錦衣衛同知?唐左千牛衛大將軍,
又或者類似1900裡費揚古的頭銜?鑲黃,尚虞備用處協理事務頭等侍衛(粘杆處副手),兼翊衛扈從事一等侍衛(侍從室),賞穿黃馬褂,反正肯定不是東廠二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