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考慮過後,左重通過邢漢良讓杜子騰假投降,釜底抽薪斷了老戴的策反計劃,再用曝光威脅信試探柴山兼四郎。
試探的結果不出意料,柴山完全沒把威脅信放在心上,甚至想給寄信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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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柴山的原話,對方不僅知道威脅信的主人是誰,還跟寄信人是敵非友。
收到邢漢良轉交的相關記錄,左重確信導致班軍被捕,杜子騰被威脅的罪魁禍首就是戴春峰。
理順了思路,左重還要找出隱藏在地下黨的秘密鼴鼠,辦法也很簡單,釋放情報並利用情報的滯後性進行排查。
於是,他才會深夜拜訪戴春峰,還向其透露杜子騰投敵之事。
——無論從什麼角度分析,柴山都不會將杜子騰自首的消息主動告訴戴春峰,所以老戴得知杜子騰投敵隻有三條途徑。
一條是金陵的秘密鼴鼠,一條是軍統的情報渠道,最後一條是隱藏在地下黨的秘密鼴鼠。
觀察老戴聽說杜子騰投敵時的反應,對方根本不知道此事,這三條似乎都排除了。
但突破口仍然存在,老戴沒有收到消息也是線索。
地下黨消息靈通,杜子騰自首瞞不過西北,社會部的回電說的很明白,杜子騰投敵次日,西北就收到了情報。
那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那隻幫助戴春峰獲得班軍情報的秘密鼴鼠為什麼不彙報呢?
是沒來得及,還是不知道?
前者沒什麼好說的,任何一個職業特工都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後者就有意思了,不知道說明秘密鼴鼠的地位不高,沒有固定廣泛的情報渠道,獲取班軍情報隻是偶然事件。
經過反複考慮,左重給西北發去了那封能夠幫助社會部圈定嫌疑人範圍的密電。
此外,那晚在軍統宿舍區出現的不明電台信號,既是收獲,也是線索。
可以想象,戴春峰得知杜子騰投敵有多麼惱怒,他必然會聯絡秘密鼴鼠探聽虛實。
隻要抓住給鼴鼠送信的接頭人,案情便明朗了,左重的種種猜測也就成立了。
跟以往不同,以前左重是用過程推導結果,這回是用結果推導過程,這種純靠推理的破案方式雖然不符合情報偵破的原則,但眼下隻能如此。
不能運用軍統的力量調查案件,加之遠離西北,他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至於鼴鼠和接頭人會不會招供,左重一點都不擔心,地下黨連鬼子俘虜都能感化,何況是果黨特務。
辦公室裡,左重點了根煙,目光穿過玻璃看向窗外的雲彩,心裡冒出一個疑問。
老戴究竟是在什麼時候,用何種方式培訓的那批鼴鼠呢?
職業鼴鼠不是買大白菜,身份構建,心理訓練,專業技能培訓至少需要一到兩年時間。
培訓結束也隻是開始,偽裝的身份還要一點點“消毒”,建立可信的人際網絡,像是鄰居、同事、朋友等等。
整套流程下來,動輒就是以年為單位,期間投入的金錢和各種資源是筆天文數字。
左重很確信,自從進入特務處,他沒有收到過任何相關的消息。
退一萬步說,資金、武器老戴可以自籌,但教導鼴鼠的教官從哪來?
隻有一種可能,戴春峰將這些鼴鼠隱藏在了局內公開的人員培訓中,左重若有所思。
排除掉短期速成班和浙省警官學校訓練班,軍統設立過洪公祠訓練班,青浦特訓班、蘭訓班,臨訓班,黔訓班,息訓班,漢訓班。
可這些訓練班左重都去過,甚至連名單都有,裡麵無法隱藏秘密鼴鼠。
畢竟培訓班有多少學員是固定的,每月所消耗的糧食、人員薪水、日常運營、教學經費、裝備費用也是固定的。
想著想著,左重忽然直起身子,不對,還有一個地方可以訓練鼴鼠,而且十分隱蔽。
更重要的是,那裡的經費使用情況隻有戴春峰一人掌握,撥款金額屬於絕密。
回想起那個地方,左重的表情漸漸嚴肅,戴春峰在那時就開始布局了嗎,民國諜王果然不能小瞧。
表麵上,軍統的日常工作都由他在負責,老戴就像個甩手掌櫃,誰能想到對方藏的這麼深。
左重緩緩靠向椅背,大腦快速思考,自己要不要在老戴撞機前將這些單線聯係的鼴鼠名單搞到手呢?
他敢肯定,戴春峰派到西北的鼴鼠不止這一個,因為這個老狐狸不可能一開始就動用底牌。
如果放任這些鼴鼠不管,天知道他們會滲透到什麼位置,未來的種種風波保不準就是這些人在興風作浪,當真是細思恐極。
搖搖頭將這個危險的想法從腦海中驅除,左重離開辦公室去了檔案室,從眾多檔案中抽出一個文件袋。
暗淡的白熾燈光下,文件袋布滿了灰塵,封麵上印有絕密和四個用紅色墨水書寫的大字。
望著這行字,左重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的金陵,那些快要遺忘的記憶也漸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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