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班軍乘車經過金陵鬨市區,發現路邊人群之中有幾個鬼鬼祟祟的家夥很是眼熟,好像都是顧問部的漢奸。
他眉頭微皺,出聲詢問司機:“弟兄們怎麼上街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司機沒有回頭,滿不在乎道:“沒事,柴山長官讓他們混到市麵上監視生麵孔,看看有沒有反日分子。”
班軍眉頭皺的更深了,日本人習慣在大規模軍事行動前戒嚴,看來柴山兼四郎說的進攻要開始了。
“在城內逛一逛。”他放棄了從司機口中獲得更多情報的打算,準備親自去城中各地看看。
轎車沿著馬路從偽政府駐地、火車站、日本軍營、機場、碼頭等要害場所轉了一圈,班軍果然發現了很多不同尋常的跡象。
大量漢奸在挨家挨戶征集糧食、布匹、勞工,百姓但凡多說一句,這些畜生便直接掄起槍托砸人。
與此同時,城內的私人馬車、汽車也被征用,日軍將它們全部集中到了軍需倉庫附近。
汽車站、火車站的巡邏變得更加頻繁,隨處可見日偽軍警盤問旅客,檢查行李,連他的專車都被攔下了好幾次。
還有,道路兩邊的大喇叭裡喋喋不休的播放著日偽的宣傳口號,要求金陵市民配合日軍行動,積極舉報山城、西北特工等等。
整個金陵有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百姓們察覺到情況不對,走路的速度不自覺加快了幾分。
班軍心中有數,看來柴山沒有騙自己,左重的情報也沒錯,日軍近期確實有所動作。
不過他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不好主動過問軍事機密,否則很容易讓柴山產生懷疑。
沉吟片刻,班軍決定以不變應萬變,柴山之前提到此事,雖然是試探,但未嘗沒有讓他參與行動的打算。
班軍清楚自己的價值,他不僅熟悉地下黨的情況,對於國府情報機構也不陌生,柴山不可能放著這麼一個助手不用。
想清楚這點,班軍反而不急了,他如往常一樣在玉琴和林妙音的住所之間來回穿梭。
1944年3月下旬,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中日之間大戰即將再起,豫省的日軍還在黃河上架起了鐵路橋。
為此,潛伏在日占區的山城和西北情報人員拚命搜集情報,與日方憲兵特務發生了多次交火,雙方各有傷亡。
這天,班軍與林妙音在花園裡閒聊,說到一半他取出一個紅色小盒遞給對方。
林妙音表現得很是驚喜,拿起禮盒抬頭問道:“這是班先生您給我的禮物嗎?”
“恩,打開看看。”班軍賣了個關子,笑吟吟道。
盒蓋掀開,黑色的絲絨布上放著一條項鏈,赫然就是被玉琴扔出房間的那條。
林妙音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但還是裝作開心的樣子拿起項鏈放到班軍手心,然後撩起秀發。
班軍起身繞過桌子,頗有風度的幫她戴好項鏈,氣氛微妙而曖昧。
半小時後,走出林妙音住處的班軍被漢奸攔下,來人向他轉達了一條命令。
“班顧問,柴山閣下要立刻見您,請您跟卑職上車。”
漢奸擋住道路,反手打開身旁轎車的車門,意思很明白,讓班軍直接上車。
班軍沒有猶豫,轉身朝林妙音揮揮手,彎腰鑽進了轎車後排,裡麵已經坐了另一個人。
看到他上車,對方什麼都沒說,拿出頭套罩在了他的頭上,車輛當即啟動離開。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顛簸,轎車緩緩停下,被攙扶下車的班軍摘掉頭罩,眼前出現了一座戒備森嚴的洋房。
“班桑,歡迎。”
洋房門前,身穿便裝的柴山兼四郎微笑招手,班軍快步走去,兩人抬手輕輕握了握。
不等班軍詢問此處是何地,柴山便帶著他進入了洋房,建築內外有許多日偽情報人員以及負責警戒的士兵。
來到二樓書房,柴山兼四郎請班軍坐下,然後說明了請他前來的原因。
“班桑,這裡是一號作戰的金陵指揮部,不久前我說過,希望你能協助我製定物資轉運計劃,現在是時候了。”
班軍看了看房內陳設,有些無奈的對柴山講道:“我還有拒絕的權力嗎?”
“哈哈哈,班桑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柴山兼四郎大笑。
兩人心知肚明,從班軍走進洋房的那一刻起,要麼服從命令,要麼橫著出去。
也許是擔心班軍有情緒,柴山笑完不僅溫言安撫了他一番,還許下了好處。
“班桑,季先生已經答應我,會支持你成為新政府建設韋員會次長,這可是很肥的好差事喲。”
“你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帝國和新政府也不會忘記你的功勞,請務必幫助我完成計劃,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