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黃山官邸草亭的書房裡,一處的鄔春陽、吳景忠,二處的古琦、宋明浩以及歸有光正襟危坐,準備彙報各自的收獲。
上首處的左重看了看幾人,攤開筆記本,用鋼筆鐺鐺敲了桌麵兩下,命令由一處開始。
“春陽,你先說說情況。”
“是,副座。”
鄔春陽打開一份文件,語氣肯定的說道:“根據您的指示,我和老吳做的第一件事,是確定官邸屬員是否有私自出入官邸的可能。
經過調查這種可能性很小,官邸24小時都有人員值班,又有侍衛不間斷巡邏,除非會隱┴身,不然沒人能偷偷離開還不被發覺。
為保險起見,我還與侍從室方麵做了溝通,找了幾個浙省籍的可靠侍衛進行了私下詢問,從他們那裡我們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這意味著官邸的進出記錄是完整的、可信的,我們在此前提下展開了後續的工作,即調查官邸屬員的外出情況以及親屬情況。”
說到這裡,他低頭看看文件上的內容,又抬頭說道。
“根據統計,除去侍從室的幾位處長因為公務經常出去之外,從委座和夫人入住黃山官邸起,截止到案發前一共有86人離開過。
具體包括:所有的雜務工26人,所有文員46人,部分侍衛14人,外出原因無一例外,全是看望家人。
我們連同白問之和哥老會的孫仁義對這86人的外出移動軌跡、家屬背景進行了逐一摸排,發現有3個人在說謊。
其中1人的外出理由有假,1人的聯係人出了問題,1人的外出行蹤無法查證,其餘83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由於擔心打草驚蛇,老吳正帶人全天跟~蹤,監~聽嫌疑人,家屬也有袍哥盯著,防止他們逃跑或被人滅口。
副座,哥老會確實消息靈通,可萬一對方跟日本人勾結,咱們這麼做會不會泄露情報或者打草驚蛇?”
鄔春陽大致講了一下第一處的進展,又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正因為擔心泄┴密,他才把西南籍特務停職。
現在軍統直接跟哥老會展開合作,他豈不是在白費功夫,在情報渠道和保密之間,有時必須做一個取舍。
左重聽著他的話抬起手指擺了擺,耐心解釋道:“春陽,內部審┴查和發展眼線並不矛盾。
我聯絡哥老會除了要利用他們之外,還有其它目的,這點先不說了,會議結束你留一下。”
“好的。”
鄔春陽點點頭,接著示意吳景忠繼續:“老吳,那3名可疑人員是你帶人在跟,下麵就由你向副座介紹具體情況。”
“好的,處長。”
吳景忠連忙低頭表示感謝,暗暗慶幸有個好上司,軍統改組升格,跟其他人相比,他這個外來戶最需要功勞。
稍稍調整了一下情緒,他有條不紊地報告道:“這3名嫌疑人分彆是雜務工邱大才,文員邢鐵、侍衛房偉,都是本地人。
其中一號嫌犯邱大才,男,34歲,家住官邸不遠處的邱家村,在官邸負責打理花草,父母雙全,有一個7歲的兒子。
此人跟侍從室工作人員說要回家,可根據哥老會的人打聽,有人看見他去了主城區一家半掩門,離開時間不清楚。
我們找到了其它目擊者,這些人的供述一致,那個半掩門的背景還在緊急核實,一旦有發現有問題隨時可以抓捕。
至於二號嫌疑人,名叫邢鐵,25歲,茳北縣人,父親是袍哥,早年因與人結怨被殺,母親病故,家中隻有妻子,沒有子女。
國府西遷前,他在山城市府任職,文筆不錯,因此被借調到官邸,上次探親後他跟其他同事說妻子不見了,還報過警。”
“不見了?”
此時左重插了一句話,眉頭皺到了一起,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會不見,於是疑惑的問了句。
“警方怎麼說?”
“沒有結果,茳北縣警署派員去調查過,邢鐵家沒有發現任何搏鬥痕跡,非常乾淨,就以對方與人私奔為理由結案了。”
吳景忠無奈的搖搖頭,不能指望一個縣城的警方會在既沒有血跡,又沒有屍體的情況下繼續調查。
而且邢鐵是國府的高級公┴務人員,警方巴結對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用心辦差,注意,這裡沒有寫錯。
——彆忘了有句話叫做升┴官發財死老……對吧,案件查不出結果才是正常情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左重冷著臉罵了一句:“一幫蟲豸,這個人要詳查,好了,你往下說,三號嫌疑人又是什麼情況?”
“是,三號嫌疑人房偉,22歲,18歲從軍,進入88師服役,西遷後因為各項軍事技能優秀又是本地人,被軍方選送到官邸。”
吳景忠拿出一份人┴事檔案,指著一張三寸照片道:“工作是負責官邸的外┴圍警戒,日常的表現很不錯。
他出門是為了拜祭父母,對方的雙親在外經商,幾年前被渾水袍哥殺害,結果此事不了了之,這也是他離鄉投軍的原因。
房偉父母的墓地位於南岸西部一座荒山上,我們的人去看了,墓碑處有一些水果和焚香的痕跡,周邊的野草也被清理過。
但是那個地方非常偏僻,周圍沒有村莊以及住戶,沒有找到可以證明他當日行蹤的證人,此事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核實。”
認真聽過吳景忠的彙報,左重將胳膊撐在桌子上,雙手交叉搭在嘴前凝神思考了幾分鐘,隨後看向一旁的古琦和宋明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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